崔嘉眉头紧锁,目光倏然冰凉,十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抠的手心发疼。陆战,又想做什么?!
他抬脚,往隔壁走想问个究竟,谁想才到门口,“砰”的一声,乌色木门重重关闭,碰了他一鼻子灰。
崔嘉:……
陆宅。
陆战刚回到书房,李副将拿来了一封徐陵寄过来的书信,陆战摘下银鼠披风搭在椅上,打开信来看。
当看完信的内容,他深吸一口气,懊恼的揉了揉眉心。
李副将忙问:“大人,主公急信过来,是什么事?”
“前日杀崔嘉,应当是被他发觉了,这厮向主公告了我一状。主公不许我再动崔嘉。”
李副将挠头:“主公发话,那可没法子,若是我们真杀了崔嘉,主公大约会震怒。如此,崔嘉还真不能杀了。”
陆战冷笑一声:“徐陵最爱面子,又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崔嘉这个人,如龙似虎。今日在清水镇,如虎入平原龙游浅滩,杀了他,只需担一时骂名,却能除去一个心腹大患。倘若不杀,他日他虎归大山龙入深渊,必定会成为我们的劲敌。”
李副将听着频频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得踌躇:“大人
目光的确长远,您的意思是,还是要杀?主公恐怕会不高兴吧。”
陆战摸了摸下巴,思忖了片刻,道:“先留着。若违逆了主公,他必定疑我有异心。崔嘉一直蛰伏便罢了,倘若他日他有异动,我必出手诛之。”
李副将忙不失迭竖起大拇指:“大人果然高见!”
陆战烧了信件,又让人叫了蔡媳妇过来。
“你去备一盒礼物,绫罗锦袄,外加些贵重钗环,哦,再备些小孩子的玩具。”
蔡媳妇一听,不由得一愣。前日公子爷送丽娘的事情她悄悄同老夫人说了,老夫人便叫了公子爷去说话,可是公子爷执拗,老夫人也拧不过他。
这礼物一听,她便猜着是给丽娘家的,不由得更为焦急。
“公子爷,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公子爷一意孤行,且不说老夫人伤心失望,便是外头那些人,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外面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最是膈应人,也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这事情传出去,终归是叫陆家的脸面不好看。
陆战不以为意,神色不变,只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浅笑,他看向蔡媳妇,眼底掠过两道寒光,冷声道:“本公子要娶谁,还轮得到外人来置喙?!叫你去,你便去!你应当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蔡媳妇听了这话,满脸涨的通红,她也是白操了心讨了臊,反倒惹得公子爷发怒。说到底,老夫人年事已高,这个家,当家作主的到底还是公子爷,这点,她早应当清楚的。
她吓得垂首道:“是,小的这就是去准备,是小的说错话了。”
下午时,丽娘陪着丫丫一起听睿儿读故事听,今儿她没做糕点,倒是偷的浮生半日闲。
她听睿儿说崔嘉出去办事去了,因此放了他半天假,得以在家里同她们一起玩。
丽娘心事沉沉,其实也没心思玩,只是睿儿丫丫高兴,她便强颜欢笑陪着他们一起热闹一下。
睿儿一个故事没读完,外头便有人敲门。
丽娘心中一惊,怕是崔嘉,现在她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崔家,上午给了他一个闭门羹,恐怕他也生气着吧。
心惊胆战开了门,却是陆家的蔡媳妇亲自过来了,
手里捧着一个大方盒子,这是……
丽娘呆了呆,见蔡媳妇笑意盈盈的进了院子门,抱着盒子搁在她家堂屋的方桌上。
“这是公子爷的一片心意,你收下便是。”说罢,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