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起床时已经鸡鸣,院子里已经忙碌起来。
行李昨日早就搬上马车,众人正在用早餐,用完就准备启程。忽然听到敲门声,葛根前去开门,发现竟是杨澈。
他带来了一些西域葡萄酒,说是给他们路上喝,又准备了很多果干点心小食,给夫人姑娘们在路上消磨时光。
彦敏对着谭茵挤挤眼睛,促狭地笑笑。谭夫人、彦雅和杜艳也都面色各异地看着她。
谭茵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接过那些食物,让忍冬装好,然后送他出去。
出了门外,杨澈牵着马,谭茵送他一程。
“劳烦你还特意跑一趟!”谭茵谢道。
杨澈看着她道:“你还会再来上京吗?”
谭茵摇了摇头道:“上京很美,可我家离这很远,大概不会再来了,”
“回去后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回去就回去了,谭茵不解地看着他。
“你已经十八岁,过完年就十九,你爹娘肯定要给你议亲。”
谭茵脸刷地红了,低下头慢慢道:“我爹就要回来了,他会考虑的。”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事实证明根本行不通。”谭茵夹着几丝苦笑。
杨澈目光灼灼注视着她,谭茵在这种热烈的眼神下几无遁形。
“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啊!”谭茵被惊到了,“你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谭茵看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辩出几丝玩笑之色。
杨澈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谭茵这下被吓到了。
他的热切就像潮水一般涌来,一浪接着一浪,掩都掩不住。
谭茵涨红了脸,长长呼吸一口气,“你不用怜悯我。”
“怜悯?”杨澈不可置信,自己想过她可能有无数种回答,却没想到她竟然回了这么一句。
“对,就是怜悯。”谭茵肯定道。
“你,我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杨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姑娘。
谭茵看着他道,“侯爷,我离家一年多,经过许多人与事,其中包括你。”
“现在想起来都像在梦中一般,似乎睡一觉明日醒来,所有这些都会消失不见,我和李征还在家乡湖边采莲。”
“可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所有这些人与事对我来说太沉重,无论是真是假,我要不起也不想要。我有点累,现在只想回家。”
杨澈苦笑道:“你这是要把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屏蔽在外,回到家乡那个温暖的壳子里躲起来!”
谭茵没有回答,眼中有几分茫然,听到他的话似乎又有几分清醒,挣扎后又归于迷茫。
杨澈看着她清秀的面庞,单薄的身体,微风吹拂她的衣裳,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看起来颇为柔弱,心却筑起了铜墙铁壁。
杨澈仰头看看天空,长叹一口气,半晌终于说道:“一路顺风,多保重。”
说完便翻身上马,不一会儿就杳无人烟,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若不是回去看到众人或好奇或惊讶或促狭的目光,谭茵都要怀疑是不是梦一场。
“哦,他说以后应该见不到我了,所以来送送我。”谭茵解释道,也不管众人信不信。
众人将信将疑,打点行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