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方助理的职场幻想系列
方助理不熟练的倒车上路,然后在别墅区外的甬路上又差点撞到骑山地车的男高中生,对方带着耳机,对溅到裤脚上的水花只是诅咒了一句。
他的车当然开的差劲,因为国外驾校和国内驾校的考试理论完全不一样。而他的车是在国外学的,回国后因为驾驶证认可度的问题又重新学了车,但是当然没那么得心应手。
最要命的是,国外的车方向盘是在右侧,副驾驶在左侧。这和国内完全相反,对于方岚这种偏执症来说就是灾难。这意味着他可能油门刹车都搞不清楚,转向的时候对力度把握也失控。因为之前的判断都是以驾驶者在右侧为前提的。
而且在交警索要驾驶证的时候他会习惯性把手往左伸,当然那里没有储备箱,只有玻璃和交警诧异的表情。通常伴随着咚的一声,他的胳膊肘就撞到车玻璃了。
这种略带点萌的错误通常是让交警一笑带过,但方岚深以为戒。在国外呆惯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再联想起他的职业和现状,很容易就会猜出点什么事情来。
他的老板邵凛空也出过国,万幸的是对方没在国外呆惯,神经也足够粗,对这点细微的差异压根都没察觉过。虽然让方岚松了口气,但是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这就好比间谍好不容易打进了敌人内部,结果发现所谓的国x党都是一群只会泡妞开舞会的烂货,轻轻松松安了个炸弹就把他们送上天了。连一点刺激的勾心斗角没有,就连身份都没被人怀疑。虽然任务完成的很简单,但是谈何挑战,谈何艰巨。简直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喜欢挑战的人是不屑于玩洋娃娃游戏的,他们都渴望和高智商的对手过招,在同等智力水平一较高下。围棋三段的人要进入决赛和全世界的高手玩围棋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不经提升,不进入更大的圈子,对于再好的天赋也只是闭门造车,犹如怀揣着金子而不出门活活饿死。
但是方岚的高智商在邵氏这里只是走了个过场,因为压根就没遇上什么困难。相比于真正的间谍他到真像是来应聘的,递交了简历第二天就被录取了,据说雇佣男助理是为了让老板娘放心。方岚准备好大施拳脚的心瞬间就懵逼了,主要是他本以为邵凛空会是个多少有点决断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屈服。
初入职场的人总是抱有幻想的,呵呵。
不同的是在别人的幻想里职场是个和谐的社交平台,人人爱我我爱人人的那种。大家愉快地聊聊天就能定下来合同,最大的纠纷也不过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偷吃了零食。
而方岚的幻想里职场是名利场和斗兽场,一进去就充满了厮杀。而且从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邵力学的位子坐的并不稳,作为邵力学的独子邵凛空至少应该面对着很多挑战,在他进入邵氏以后可能会协助清扫几个大股东,然后办几件得利的事情迅速得到信任,然后。。。。。然后他是真想多了。
正当方岚从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到国内时,发现邵氏内部就像一团散沙,而董事长的独子是一个只爱玩车和女人的花花公子,别说职场厮杀党同伐异了,邵凛空可能连高层那些人的脸都没认全,指着公司的财务部长说“去找那个头发像鹦鹉一样的女人开税票”。
。。。。。他泡个咖啡手都在抖,一般这种人在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三集的,到底是谁让这个一个毫无商业头脑的富二代活到了二十八岁?
在国外商业大学接受教育的时候,那些同龄的孩子都在十五岁过后就开始单独脱出家庭独立创业,有时候在路边摆摊卖矿泉水,冻得嘴唇发紫也不回家。然后通常等到二十五六岁念完金融预科就直接去继承家里的财团,他还以为国内也该差不多。结果发现是自己估计的太好了,别说摆摊卖矿泉水,邵公子的手可能连方便面汤都没沾过。
这个怀着巨大秘密进入公司的职员下巴就掉来了,心说纳尼,老子该不会回错祖国了吧。国内的孩子听了十几年比尔盖茨的商业传奇,到现在也没培养出点冒险精神来?真是tooyoungtoonaive。
方助理很失望,方助理很汗颜,方助理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等他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第一件事就是飞回英国和那些财团的汉子们好好谈论祖国的教育状况,之前那群人一个个都以为中国和拉斯维加斯似的充满挑战和机遇呢,听说他回国了还都想买张机票把自己打包过来,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想多了。
一分钟后。
方岚把车一个掉甩尾停在路边,他刚才开车太快,没留神直接抢了两三秒红灯从路口溜出去了。听说违章要扣三分罚款200,而且电子眼肯定拍到自己开车经过的画面了。
他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如果刚才那两三秒恰好有辆车从垂直的路口钻出来,他这会儿可能就成三明治里的馅了。
穿绿衣服的交警从后面走上来,“您好,驾驶证出示一下。”
他把驾驶证掏出来,忽然想起自己开的是别人的车。
也就是说他还不如直接跑了,把这锅甩给别人背。反正到时候扣的也是车主的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方岚一踩油门,把交警甩在了后面。正开罚单的交警一脸懵逼,我擦?为了二百块钱不要驾驶证了?
那辆车开出十米后又诡异的停下,随后方岚皮笑肉不笑的从车里转出来。“不好意思啊警察叔叔,脚滑了。”
而另一边。
邵力学夫妇带了大概五个行李箱,连后备箱都塞得满满的。当然他们不打算亲自拎行李,都是走托运。江美香只要拎着包一尘不染的走上飞机就行了,她踩了踩地毯,似乎非常满意佣人清扫的成果。顺便又带着唐允在自家里转了一圈,内容无非是监督佣人做卫生,花坛里的花定时修剪,冰箱里不能出现过期食品,否则她回来的时候会塞进唐允嘴里,酒柜里最上层的红酒不准偷喝等等。唐允不住的点头,等到两人终于要出门时松了口气。
小林拎着两个行李箱呼哧呼哧的过去,凭他一个人搬这些东西有些困难,即使能搬的上来办托运手续也很麻烦,当然他并不知道那里面都是江美香的高跟鞋,否则一定会累的吐血。
江美香轻轻戳了下唐允,“这不是有现成的劳动力吗?”
于是唐允从御用照顾家宅负责人变成了御用拉行李的,除了把邵力学夫妇送到机场还得兼职送行李去办托运,职责比司机还麻烦。
机票买在晚上九点,H市的国际航班少,去英国的飞机每天只有一两架。七点半钟三人出门,而邵凛空此时还没回家。他对他妈出国的事情一无所知,倒不是两人情深义重有些话不说也能明白,而是江美香根本不打算告诉他。
知情的人都有意无意隐瞒了邵凛空这一事实,所以在他好不容易回到市区后发现自家人去楼空,而半小时前邵家全体成员都去了机场——只除了他。
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亲儿子气急败坏的去掏车钥匙,发现地下车库的门上加了一把锁——街边卖二十块,通常用来锁自行车的那种环形锁,虽然拿工具很好绞断,但是恰巧就是在这么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脱身。
所以说在硬智商方面,家长永远是比孩子胜出一筹的。就像江美香,在他十三岁沉溺于游戏机的时候就知道把游戏盘全都拔了放到阁楼上,然后吩咐佣人撤梯子,不管他如何撒泼打滚都没用——反正算好了他恐高不敢往上爬,只能乖乖的去写作业。
而现在这把铁锁也是同样的情况,都是算准你解决不了只能乖乖听话的情况。俗称“妈妈的爱”。
但是妈妈的爱通常是奶孩子用的,用在二十八岁的成年男人身上还从来没见过。邵凛空愤怒的踢了几脚锁,然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