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漫了出来,十七,你疼不疼?
我从未说过疼,我是哑巴,说不出来。
我从未说过疼,没人问我一句,疼不疼。
这场在我眼里虚幻的梦,一点一点地真实了起来,我颤着唇,轻轻地唤一声「父皇」,只是没有声音,这样无声地做着。
我摇摇头。父皇伸过手来顺了顺我的长发,脸上露出一点凌厉来,他说:「这样的事,朕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我想起来,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九字,我想见令九,父皇疑惑了儿,这才想起来,淡淡道:「护主不利,去领罚了。」
我摇摇头,不是的,令九很好的。
我还要说话,父皇却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他守得倦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被记名在了皇后的名下,那是个端庄总是含笑的女人,我不知道我的生母长得什么样,自小被丢在冷宫里像野草一样生长,九公主有的东西很多,我羡慕她的恣意自由,也羡慕她有那么一个母亲。
九公主因为上次掀我桌子的事情,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罚她禁足一月,还要抄许多卷书。
这禁足的一个月里,皇后时常把我带在身边,连接见朝廷命妇时也把我带在左右,人人都不许再提我一句不好,甚至许多人为了巴结我,还都去学了手语。
人人都说,十七公主除却不会说话之外,真是这宫里最好的姑娘了。
裴大人遇见旁的人用手语和我沟通,拧着眉苦恼地说:「十七公主太受欢迎,这样我都不是唯一能和你这样说话的人了。」
我睁大眼睛。
他才弯眼笑了:「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十七公主,本就该在阳光之下。」
我真心实意地露出一个笑来。
我贴身的婢女都知道,十七公主近来有个癖好,夜里喜欢吹笛子,曲不成调的。父皇说,令九不日就能回来;我求了情,父皇说罚得并不重,只是犯了错不小惩一番,只怕规矩立不下。
不日是几日?没人能告诉我。
但是我想,只要令九回来了,听见我的笛声,肯定会来看我。
天上的月亮渐渐地变圆了,我倚坐在窗上,手里的笛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白日里精力耗费太多,我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个瞌睡就要往前面栽下的时候,一双手却接住了我。
是我熟悉的清竹味,我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十分高兴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我能够说话,一定快乐地喊一声,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