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见识过的男人比吃过的饭还多,可眼前这般俊逸清朗的男子,似乎生来就该吸风饮露,不问尘俗。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见我茶汤见底,在与蓝衣公子交谈间隙,拎起茶壶,亲自为我倒了一杯。
妈妈强撑着身子下床,主持了我的及笄仪式。
她说花魁姐姐死得太早了。她还说要在死之前,立起怡红院新花魁的名号。
「及笄之后,你就要做真正的女人了。」
我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拒绝不了。
我派人给丞相长子送了一首诗,丞相家族势力雄厚,关键时刻能帮上我大忙。
参加仪式的人,都是些了不得的权贵,我抱着琵琶上台,唱的是我自填的词,音色清亮。
一片喝彩声。
妈妈走到我身边,对着台下众人说道。
「今日怡红院的头牌开门迎客,价高者得。」
众人情绪更加高昂,也有无数戏谑轻佻的眼神。
二楼的包间都拉了帘,看不见里面坐了些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个顶个财大气粗的。
今夜拍下我的,肯定会是包间中的客人吧。
我知道会是他,那天坐于首位的白衣公子,相府嫡长子,俞启淮。
月隐星垂,共处一室。
他散漫地沏茶。等待屏风后的我慵懒地洗漱、梳妆。
我们将太多的时间花费在了精致的等待里,所以当他低头轻吻我的时候,我酥软了身子,双眼迷蒙,几乎化作一滩春水,微漾在他的怀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俞启淮轻柔的替我拨开脖颈处的乱发,眼神深沉地望着我。我居然害怕他会咬断我的脖颈。
他问的是我怎么猜到了他的身份。
我说青楼女子收集到的情报,相当一部分具有价值。
我的肩膀上有一处莲花胎记。
俞启淮垂着睫羽,近乎虔诚地吻了那里。
红烛昏罗帐,晏晏一晌欢。
俞启淮包下了我一个月,可第一晚过后,他已经四天没来过了。
丞相府真是钱多了没地儿烧,包下我一点都不便宜。
我乐得清闲,一心一意地在榻前伺候妈妈。
妈妈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她虚弱地靠在床上,整日整日注视着窗外小小的院子,脸上满是温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