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屋子太医的进出声和穆景元的呵斥声。
可我就是眼皮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
有时候我会被人扶起来。强行灌我喝下苦巴巴的药。躺在那人的怀里的时候,我总是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
好你个穆景元,敢灌我药。
罢了,我的确奈何不了你。
我不知道在自己迷迷糊糊中沉沦了多久,但我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映入我眼帘的是梁子乾。
梁子乾见我醒了,面上不见一丝惊喜,只是不徐不疾地说;“太子妃突得怪病,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于是太子在民间发了名帖,我便来了。”
我呆怔片刻,缓缓地问:“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梁子乾眨了眨眼睛:“这毒难解,却不伤根底。”
他眼神明亮,一丝心虚的意味都寻不出。
长公主是给了我一个怎样的好帮手啊。
“所以现在?”
“太子索性让我留在东宫了,”梁子乾收拾着医箱,“以后太子妃的身体由我来料理。”
我张望四周:“这会殿里怎么只得你一个?”
“我大约猜到你醒来的时辰,便打发他们去煎药了。”
“年纪轻轻的,医术这么好。”
“谢太子妃夸奖,臣这就要去禀告太子了。”
穆景元过来的时候,前去煎药的宫娥也回来了。
他非要一勺一勺地喂我,使得旁边候着的宫娥一个看屋顶一个看地下。
我很多次都想告诉他,在我睡着的时候他灌我药这件事我还是记得的。
只是每每想开口时下一勺就递到了嘴边。
“太子妃想什么这么入迷?”穆景元优雅地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汤勺。
“是被太子晃了眼。”我轻轻地说。
“有个温柔又好看的夫君,的确容易失了神。”穆景元语气中带着笑意。
行行行,你怎么想都行。
“刚才给我诊治的太医有些面生?”我故意提起来。
“民间来的,宫里的不中用。”
入夜的时候,穆景元有时候会抱着我出院子里看月亮。惹得宫人纷纷侧目
我挣扎着要下地。
他却说地气凉,硬是不肯。
就这样看了几晚月亮之后,册封典礼就来了。
繁复的依仗,绵延的红妆,盛大的场面让我多次闪了神。
我几乎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地完成了典礼。
直到眼前的喜帕被一柄玉如意挑开,我才清醒过来。
我不敢看穆景元暖意融融的眼睛,只是垂睫盯着他礼服上的鎏金丝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