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哥哥当进京了。」
她这话一出口,就是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她的哥哥带了小半人马秘密回来,宫中有半数禁军握在赵家手中,还有些兵马尚养在京中,即使东夷边境小半数人马也已经很多了,但是若一定要硬碰硬是根本打不过京中兵马的,若是败了,陈家陨落,我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不逼宫,父皇继续在位,拖得久了我也难逃一死。
那日流民们的话骤然又响在我耳边,前世秦珏所作所为又骤然袭上脑海里。
因为知道要死,才会拼死相搏。
与其让江山改姓,为什么不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只有有了权势,才不必为了生死之忧提心吊胆;也只有握住权势,才能有余地让这天下更好。
「好。」我道。
今夜以前,我只想要活着,可是现下我却突然明白了活着是一件何其困难的事情,若是没有绝对的权力,不踩着尸身血海爬到高处,在这个世界里又何谈活着?
只是陈贵妃的哥哥毕竟只带了小半人马回来,即使路上再秘密,临近京城的时候还是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野爹虽然器重赵家,却也没把所有的禁军给赵家,只是给了大半而已,就连京中闲置的兵马也需得要将军手上的半块虎符和野爹手上的另半块虎符才能调动,届时所有的禁军加上京中兵马一同对付陈贵妃哥哥带回京的人马,依然是凶多吉少。
「陈家似乎还有个小将军在京中。」我沉吟半晌,问道,「将军手上都掌着半块虎符,若是能拿到另一半,兴许胜算会大些。」
但是偷虎符未免有些不太现实,陈贵妃并无圣眷,我也难以出入野爹居所。
「儿臣想……」我紧了紧手,脑中突然想起赵德妃来,决意试着赌一把,「儿臣想见见赵德妃。」
当前已近子时,宫中大抵已经没几个人是醒着的了,陈贵妃称了病差人去寻御医,亲口点名要赵德妃来侍疾,宫婢百般为难却还是转身去请了赵德妃。
永昼宫的每一间屋子里似乎都置了几颗夜明珠,寝殿中也不例外,熠熠生辉的明珠悬在屋内四角,合着烛火点点,把整间屋子都照得明亮非常,似是也应了「永昼」二字。
羡慕,嫉妒,酸。
我什么时候才能这么有钱啊,呜呜呜。
陈贵妃和我一起等着赵德妃,等了许久,屋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为我还在禁足期,陈贵妃便是直接让我从偏殿溜走去小佛堂等着,等只剩下赵德妃的时候她再差人来叫我。
和我的栖梧殿不同,陈贵妃寝殿偏殿中是有门的,正省得我爬窗出去。
我刚刚掩上门,就隐约听得屋内传来个急切男声,「你感觉如何了?」
是野爹。
他说话那瞬间,我正好把门掩住,再往后的话我就听不见了。
冬夜寒凉,我的脸大约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发红了,我猜我的脸现在看起来大概有点像宫中冰窟里白里透红的猪头肉。
寒风刺得我耳朵有点疼,我拢了拢衣衫,加快脚步往小佛堂走去,还未进门就见秦珏站在门口皱眉看我,而后快速地走过来把我整个人罩在大氅里:「冷不冷?」
我被他捂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耳朵舒服些了,他寻了个椅子压着我坐下,伸手捂在我的耳朵上轻轻揉弄取暖,「怎么过来了?」
「你还没走啊……」我小声说。
秦珏将游移在耳朵上的手移至我面颊上,轻轻捏了捏,「在等你。」
我由着他捏了一通脸,突然一阵恶趣味涌上心头,张嘴阴阳怪气地想逗他玩玩,「等我还是等别人啊?」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师了。
他的手顿了顿,而后倾身咬牙在我耳边哼笑道,「小没良心,不等你我还能等谁。」
柔柔的发丝抚得我脸颊发痒,我推他一下,「哦。」
佛堂正中的神龛前还燃着香,我突然想起第一次梦见帝师时的光景,心里一阵莫名的低落。
秦珏见我不说话,又伸手拍了拍我的发顶。
「从前,你篡位的时候,是不是也挺为难的?」陈贵妃所言还在耳边回响,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张口问他。
他好像整个身体都僵了一瞬,半晌才艰涩道:「年年,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若说未曾篡位恐你也是不会信的,但是前事已矣,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而后他蹲下身子平视我,声音里带上了些诱哄和不易察觉的不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朋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张了张口想和他解释,说我没有要怪他的意思,但是话在喉咙里徘徊两圈以后,最终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咽了回去,「想想你应当也是为难的,如今我也体会一遭这种感觉。」
他抓在我肩头的手猛地紧了紧,而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启唇,「年年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些事情要和秦珏讲一讲,他每回都叫我有事情要和他说,其实许多事情我和他商量商量结果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差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