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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六礼只差一礼,已算夫妻。」他温声道,「我知你会去永昼宫。」
屋外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这几日的雨下个没完,我突然想起渝州水患一事,遂问,「近日阴雨不绝,渝州……」
「渝州已经涨水了,即便前些日子陛下已差人加固堤坝,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垂眸道,顺便还伸手替我将鞋袜褪去,「你出永昼宫时腿都在抖,可好些了?」
我看着他的动作,如遭雷击,脑中空白一瞬后飞快地收回了脚,「你别碰我。」
烛火轻晃,我不愿看他,只看着墙壁上和他缠在一处的剪影。
秦珏微微愣了愣,因着我把脚往回缩了些,他的手堪堪停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却又伸手将我的脚拉了回来。
一阵热意上脸,我又将脚往回抽,却因为今日跪得太久,腿脚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故而没有挣开他的手掌,「我说了你别碰我!」
他没有说话,而是把我的裙角往上掀,直撩到膝盖上方,露出我两边发青红肿的膝盖才停下动作,「唤宫女给你拿两个煮鸡卵来,我帮你揉一下。」
「我自己会揉。」我道,「你快些回府。」
秦珏没理我后面那句话,语气里含了些无奈,作势要大声唤宫女进来,「年年若是不唤婢女,那便要我来唤了。」
他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是走的偏门,四下无人。虽则我和他定了亲,按理说六礼行了一礼就已经是名字记入族谱的夫妻关系了,但是我和他到底没有行最后的迎亲礼,我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我这里,只得无奈对着门外唤,「给本宫取两个煮鸡卵……」
「是。」婢女推门欲进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听见推门声,吓得半死,「不必进来,只要两个煮鸡卵!」
虽则我和秦珏在屏风后面,但她要是真的进来,看见秦珏捧着我的小腿,难不成我还要说一句「本宫准备和驸马云雨你快滚」吗,以后还做不做人了,呜呜呜。
「好了,你快走。」我一阵羞臊,推了推秦珏。
他声音很轻,「外面下雨了。」
方才我注意力一直在秦珏身上,如今一听才发觉外面的雨好像下得比刚才要大了许多,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
「我这里有伞。」我移开眼不看他,半晌才道。
他的手指在我小腿上打着圈摩挲,听我说完这话,忽而轻轻笑出声,「年年,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我不想。」我不死心地把腿往回抽,他手上的力气把控得很好,既不会让我挣脱,也不至于弄疼我。
自想起来前世记忆以后,和他待在一起总叫我感觉很混乱,我想我是恨他的,但是爱和恨总是相依在一起,他离我越近,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就越狠不下心去恨他、狠不下心去和他了断。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免得我一直像个软骨头一样。
愁死我了。
秦珏唇角的笑意似有些苦涩,「从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一遇见你就嘴巴笨,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不曾爱过姬伶,也未曾夺江家江山,更不曾预料过你会因我而死。」
「是我错过你一世,薄你一世,这一世我想保护好你,年年。」他看着我,小心翼翼道,声音里甚至有些央求的味道,「你也是心悦我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和我解释前生的事情,字字句句都戳在我最过不去的坎上,我的确对他和姬伶往日的恩爱心里膈应极了,也介意他娶我以后夺了江家江山,虽则秦家和父皇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心里也清楚,但姬伶和我说「这天下如今姓秦」时,我的确是失望的。
约莫是我自私了,若是野爹还在,秦家就要亡,我怨不得他。
「谁说我心悦你的……」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扭脸小声转移话题道。
我的脸大约很红,我不太想让他看见。
「公主自己说的。」秦珏凑近我,将我的脸掰正,强迫我和他对视,「公主还许了我往后十辈子,还允诺此生只有珏一个人,公主想是记得的。」
「那是我未曾想起来前尘往事,如今我想起来了,自然是不作数了……」现在已经不是脸热了,我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脸像是凑在火堆旁边一样发烫,秦珏的目光太热切,我索性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况且你说了,我就要信吗?就算我说我上一世虽则嫁了你,但一直心悦东夷世子,也是无法求证的。」
「哦?」我闭着眼看不见秦珏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些,「心悦谁?」
「傅停云!」我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生怕他听不清,「就算我说我上一世根本不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傅停云,你也没办法考……」
唇间突然缠上来一个温热湿软的物事,我惊愕地睁大眼,正对上秦珏带了丝醋意的双眸,他同我亲吻,伸出舌尖狡猾地拨弄着我的舌尖,我躲避他就追逐,动作间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屋外雨声愈渐急促了起来,合着风声在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