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奶奶还在睡梦中,我望着灰蒙蒙的病房,身心俱疲,垮着身子坐在床边。
回完消息,我独坐在椅子上,那种熟悉的孤独感再度袭来。
守在医院两天。
我家里那帮亲戚听闻我回来了,立刻伺机而动,等着我卖掉房产,他们再分最后一杯羹。
说实话。
我光是看到他们,就觉得心理压力很大,但是也必须把他们堵在病房外,免得惊到奶奶。
「呀,曼曼回来啦。」
婶婶面带微笑。
我扫她一眼,淡声道:「婶婶,房子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卖。」
「诶,你这孩子,不是婶婶瞎说,你奶奶还有几天活头,你看看现在房价跌的,这房子趁早卖了,咱们把钱分了,你也能替你爸还一部分钱,是不是?」
「房子的贷款都是我家在还,凭什么跟你们分钱?」
「你这小孩,这房子的名字写的是你奶奶,我们都是后人,凭什么不能分?你说你家还,你有证据吗?你找得到你爸证明吗?」
婶婶步步逼问。
我攥紧手,从未想过当初和蔼的长辈是这般姿态,只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叔伯。
婶婶没有血缘,只为牟利。
可是他们呢?
他们是我的血亲。
叔伯们纷纷保持沉默,我有些累,再一次感觉到了何为孤立无援。
如果房子没了,那我和奶奶就真的是无家可归。
我垂着眸,沉声道:「我说了,不卖。」
「冥顽不灵。」
婶婶瞪着我,小声嘀咕着:「真是贱骨头。」
我瞥向她,眼神微冷。
「哟,阿姨,照你这么说,你是后人,那奶奶的医药费你付了多少啊?你交过几次啊?光想拿钱,不赡养,这算盘敲得资本家都要落泪了。」
熟悉的说话腔调回荡在走廊里。
我微愣,看着远远走来的郁朽,错愕不已。
「哪来的小兔崽子,我们家里人说话,轮得到你个外人插嘴?」
婶婶被戳中心窝,气恼的出声。
郁朽嘴角噙着笑,悠哉的走了过来,双手插兜,光是身高便将凌驾感拉满,余光冷冷的瞥着我。
我:……
我自然知道,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
「他不是外人。」
我冷声回应:「他是我男朋友。」
「诶,你——行啊,行啊。」
「好了,别说了,让人看了笑话。」
叔叔终于忍不住,拉住婶婶。
「看你能耐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