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干粮的流民就会跑去街上乞讨,但元京城内是不允许有乞者的,所以这些想要乞讨的流民,最终会被官兵给赶回城门口,饿得只能吃树皮草根。
房青玄下了马车,他适应了车内的温暖,一出来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地发抖,本想等着慢慢适应,突然肩上一重,一件带毛边的大氅披在了他身上,瞬间驱散了寒意,大氅上还带着元长渊身上特有的冷梅香。
“殿下,使不得。”房青玄想要取下大氅。
“披着。”元长渊不容拒绝地说完,便迈着大步先走了。
流民看到骑在马上的禁卫军,还以为是来驱赶他们的,顿时哭嚎声四起,他们真的没地方可以去了,待在城外,盗匪横行,可能连他们的衣服都要被抢走,待在城内好歹安全些。
“娘,我饿……”一个浑身脏污,穿着短衣的小孩,虚弱地靠在一位妇女的怀中哭泣,因为饿太久了,所以竭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哭声。
妇女怕孩子的哭声会惹怒官大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巴:“别哭,娘也饿,再忍一会……”
妇女捂得很用力,似乎想要将孩子给捂死,这个决定她思考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决定忍痛割爱,她实在养不起这个孩子了。
“放手,他要憋死了。”元长渊面无表情地停在那名妇女面前。
妇女被元长渊的模样给吓到了,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房青玄紧随其后赶到,见状,忙上去掰开妇女干瘪的手,将已经翻白眼的小儿给抱走:“夫人,朝廷派我们来安置你们了,等会就有吃的了。”
妇人惊喜万分,跪地一个劲磕头:“谢大人,大人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快请起。”房青玄一手抱着小儿,一手扶妇人,左支右绌。
元长渊转头吩咐禁卫军:“去城中米铺买十石米,在此处设粥棚,房大人就负责登记流民。”
几名禁卫军去卖米,其他禁卫军找了块空地搭棚子。
房青玄一手执笔一手拿簿,挨个询问这些流民,有些流民是从徐州过来的,有些是城外的百姓,因雪压倒了茅屋,再加之城外盗匪多,他们无处可去,就只能来城内。
想要彻底安置这些流民,还得解决掉城外盗匪,不然他们不敢回去。
元长渊靠在马车边,双手抱臂,他摘下的风领还没戴上,脖子被寒风吹得通红:“剿匪一事,得通知枢密院。”
房青玄一手抓着身上的大氅,欲要扯下来:“殿下万金之躯,若是冻坏了,微臣有罪。”
元长渊摁住他的手:“房大人比我更需要,你这身娇体柔的,说不定一阵风就给吹跑了。”
房青玄的确是在狱中,被折磨得更瘦弱了些,但还没到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地步,他又恼又羞,气得脸又粉白粉白的了:“殿下,微臣没那么柔弱。”
那件大氅到底还是没能还到元长渊手里。
禁卫军把粥棚搭好了,很快便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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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长渊又派人去收了些干茅草,原地搭了个棚屋,再在地上铺上干草,让那些流民挤在里面,暂时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流民感激不尽,纷纷跑到元长渊面前跪谢。
一名妇人带着一个少年走过来,二话没说,双膝跪地:“大人请收下我儿吧,他今年十六,力气比牛大,吃得还少,求大人收了他吧。”
那名少年也跟着跪下,手搀扶着妇人的身体,他没有低头,而是不卑不亢地仰头,看着元长渊和房青玄。
其他流民都面黄肌瘦,这名少年虽也饿得脸上无肉,但眼神却不像普通流民那般无神。
元长渊盯着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神坚毅答:“小默,籍贯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