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头的食客们个个投之以鄙视愤怒的眼神。但楼下的白丁们看到是从楼上下来的,以为必然是权贵,若无十足把握,谁都不愿意强出头,而楼上的权贵都在包间之内,又是隔音的,一时半会儿也查觉不到。若能赶在五城兵马司和金吾卫巡察来之前离开,又没人上告,谁会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惹麻烦?
正常情况是这样的,但总有例外的情况。就在孙绍祖扛着香玉下楼的时候,两个女扮男装的……客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怎么敢在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作出这等……这等无耻下流之事!简直……简直该抓起来!”
孙绍祖看着眼前两个西贝货,笑道:“今天爷撞了桃花运了?又有两个美人儿?”
楼下两人互相看了看,咱们扮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认出来?亏我们还将胸紧紧的勒住了呢!
如果孙绍祖听得到,他一定会嘲讽道,你们这样的容貌身姿,无论怎么打扮,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好吧!
现在朝廷禁了娈童,谁还敢这么张扬?
西贝货们还没说话,孙绍祖肩上的香玉听出声音来,急忙喊道:“浅予,是我!香玉啊!这个贼子想把我抓走!”
浅予便是忠顺王府的小郡主了。忠顺王被降爵,理应一道降为县主,只是因为习惯,府里的人仍然以旧爵称呼,正如长子还称世子,也是一样的。
小郡主自从那日和香玉偶遇,相谈投契,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手帕交。除了自己的出身。也就是说香玉不知道浅予是忠顺王的女儿,浅予不知道香玉是宁国府师爷的女儿。
浅予惊呼一声,“香玉,真是你么?这人是谁?”
要说孙绍祖也是悲剧,既然在忠顺王府供职,如何不知道王府有个郡主?只是他一个外人,又是男的,决不可能知道郡主的闺名和容貌的。故此,孙绍祖不知道浅予的身份,要是知道了,就不会有以后的事了。
孙绍祖笑道:“浅予?这名字很好听啊!”
他身后的帮闲起哄道:“将军,既然有妻,怎么能无妾?”“还附带一婢,将军,今日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孙绍祖扛着香玉,快速下楼。
浅予慌忙伸开手拦着:“慢着,你们不能走,放下香玉!”
孙绍祖不管不顾的下来,笑道:“既然香玉是罪官女眷,你和她相善,那肯定也是了!如此,你也从了本将军吧!只是正妻之位给不了你,委屈你做个妾侍吧!若能为本将军产下子嗣,决不会亏待你的!”
浅予眼见身材雄壮高大的孙绍祖如山一样压过来,心慌脸红不知所措,只好一步步往后退。那小婢女虽然也吓得小脸煞白,但仍走上来挡在浅予身前:“你不能过来,你可知道她是……”
小婢女还未说完,便被孙绍祖一把推开,“本将军当然知道她是谁,就是本将军新鲜小妾了!”
他两步走到浅予面前,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轻轻一提,就己经将她夹在腋下。
“你这混蛋!”
“你这……混蛋!”
“浅予,咱们怎么办啊!”
两女急得大声哭出来!饶是她们自认为聪慧过人,智计百出,这会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空谈!没用啊!
浅予在后悔为什么出来的时候没带侍卫,香玉也在后悔为什么偷偷的溜出来,应该告诉爹爹一声的。
她们一个被扛着,一个被夹着,互相泪眼迷蒙的看着,忽然福灵心至,齐声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坏人打劫!”
早就应该叫了!
楼下的食客顿时面目不善的瞧着他们。
不好!
孙绍祖急转身对他的帮闲轻声道:“去将马车赶过来,要快!”
一个帮闲急忙跑出去,可才出的门,就听到一声惨叫。过不多久,一小队宁国府亲兵走了进来,为头的一个大汉手里提着的就是那个刚跑出去的帮闲。
“呦呵,今天竟然真的撞到了这么一个胆大的不要命的?居然把罗姑娘扛肩上?”那大汉看着孙绍祖一扛一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调侃起来。
这时,香玉急得眼泪直掉,她听出刚才的声音,忙大声呼救:“李四,快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