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爷心中敢怒不敢言,若不是他这个父王胡搞乱搞,自己怎么会从世子混成长子?眼看皇位离自己越来越远,满腔的愤懑怨怼无处发泄。“那父王的意思是?”
忠顺王冷笑,“她若是不说自己是贾家的未婚妻,孤还会放了她,她这么一闹,全神京的人都在看孤的笑话,孤岂能让她得意了去?放出话去,她若不进孤的王府,就等着一辈子不嫁人吧!”
但长子爷丝毫不关心一个女人几个钱的事儿,等忠顺王骂咧咧的发泄完了,他才将其他人赶走,悄悄在自己腿上狠狠揪了一把,扑通一声跪倒,“父王,难道您就这么算了么?”
忠顺王看着他这个一直颇有心计的长子,不由得心灰意冷的对他说道:“眼下咱们没有机会了,你也不要再存妄想。其实,自太子谋反,孤就应该知道,孤没用了,早晚会被父皇一脚踢开的。即便孤怎么去争去讨好,也是没用的。”
这长子爷可不是一个轻易便认输的主,他忽然露出狰狞的神色出来,膝行几步道:“父王,儿臣有一个主意,可让父王成为太子!”
忠顺王顿时站起来,喝道:“你真有主意?快快说来!”
长子爷低着头,将一张原本俊俏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如今皇上年纪已大,膝下自只父王和四个年幼的王叔,只要他们都不在了,剩下父王一人……”
“什么?”忠顺王吃了一惊,急忙喝止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件事不许你在说!”
长子爷大声道:“父王,对儿臣的那些叔叔来说,父王你的身份,先皇后的嫡子,就是他们最大的顾忌。无论他们谁当了皇帝,首先要对付的肯定就是父王你啊!若是不这么做,您就甘心这么从亲王降到郡王,再降到大将军、将军,还是庶民?”
忠顺王沉默了,动摇了。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即便世人都知道他被皇帝贬斥,已经不可能再做太子,但他嫡次子的身份,必然受到猜忌。就如同历代的废太子没一个人得了善终一样,你只要活着,对继任的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解决威胁的最好办法,从来都只有一个。
似乎,忠顺王已经没有了退路,除非他自请贬为庶民,为太祖皇帝守陵。
但怎么可能?
于是长子爷继续道:“父王,儿臣以为,您和那贾珍敌对,根本就是无意义的。那贾珍对咱们根本没有威胁!”
忠顺王骂道:“你知道什么?太子造反的那会儿,要不是他摆了孤一道,孤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长子爷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其中秘辛:“父王,那是因为您本来就想害了他。要是按照您的计策,事成之后,您做了太子,他却会因无旨调兵,落得个夺爵抄家甚至斩首的下场。那贾珍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您的想法?他要是肯配合你,那才怪了呢!”
忠顺王脸色数变,忽然拿起一根棍子,狠狠的打在长子爷的身上,骂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提醒孤?现在才对孤说,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长子爷忍受着毒打,动也不动,喊冤道:“父王,儿臣几次想劝谏,可是您那会儿……一直没空,几次犯颜,落得卧床休息了一个月……”忠顺王这才想起那会儿正是和琪官……
“算了,过去的再说也没用了!”忠顺王扔了棍子,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竟然是铁棍!
长子爷不知多少处受了毒打,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处处青紫的钻心疼痛。
他将无边的怨恨深深的埋在心底。
嘿,这就是父子啊!
他在心里自嘲!
总有一天……
他暗暗做了决定。
忠顺王不知道他如何想的,书房内静悄悄的。
“既然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可有什么计划?”
长子爷阴狠的笑了。
很快,忠顺王强纳夏家女的消息传开了,虽然暂时靠着夏家女把刀抵在脖子上的无与伦比的硬气,暂时未成,但她家毕竟没有像贾珍一样的强力靠山,相反,她家的靠山一向都是忠顺王,而今夏家的所作所为颇有些背叛的意思,且一介商贾身份低贱,屈服只是时间问题。因此,除了为夏家女博得了坚贞的美名之外,没有一人为她们伸张正义。忠顺王已经在贾家碰的一鼻子灰,现在谁敢再拦着,那忠顺王肯定真的会发疯的。
不值得!
当王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颗火热得心被浇了个透心凉。
夏家女是她预定好了的宝玉良配,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坏了名声,纵然有再好的条件,也不可能娶她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