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角门内走出一个人。李纨赶紧推开贾珍,“来了人!”
贾珍随即笑道:“如此,纨儿,我们日后再聊吧!”
李纨红云未褪更胜刚才,日这个字己经被贾珍玩坏了。
来之人正是袭人。
她从后面走上来,并未及时认出贾珍,当她认出来,便只见贾珍的背影消失在夹道的尽头。
袭人些许落寞的神情,让李纨和素云看得清清楚楚。
素云笑道:“袭人,公爷己经走远了。现在追还追得上。”
袭人故作镇定,啐道:“谁要追了,我只是听说了公爷的事,惊讶了一下而己?”
素云打算追问,李纨打断了她们,“说他作什么?咱们回园子,兰儿从学里回来,还要问他功课的。”
且说贾府里头为着王家姊妹的婚事,惹出不少人情事故来。宫里头同样上演着一场大戏。
长春宫,吴贵妃疲惫的坐在前殿座上,刚才给安忠王上药,耗尽了她的耐心和精力。
到底是谁设的局?毒杀了十一皇子,更设计了她?要是外头传出皇子得了杨梅疮这种恶病,自然会对他的德行产生怀疑,如何会支持他成为太子?
她头一个怀疑的自然是贾珍,不但因为他们本来就己经对上,还因为他正好有痘疮的痘苗,连杨梅疮他也能解,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一定是事前谋划许久了的!
但继而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真是贾珍,那他最可能的就是将痘疮引到宫里来。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是不是他下的毒呢?这些天,她在每个宫殿边安排了人盯着,凤藻宫的人全都关延英殿了,他怎么下毒?
她把贾珍想得太简单了,难道谁规定了凤藻宫外就不能有人动手?
当然,这反而为他洗清了嫌疑。
于是吴贵妃第二个怀疑的就是李贤妃和周贵人,只因她们的儿子还活着,就理所当然的有嫌疑。但可惜同样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追踪。
倒是最后吴贵妃怀疑上了忠顺王。设身处地的为忠顺王考虑,正常情况下,己经没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那么,就只能采取极端的手段。让所有的皇子都死了,皇位便只能传给忠顺王了。不得不说这个思路竟和吴贵妃惊人的相似。
吴贵妃问新任的内务府前总管吴天佑道:“父亲,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吴天佑叹道:“你说的几个线索查到最后都断了,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
吴贵妃笑道:“那是自然,要是被你这么容易查出来,皇上还不穷追到底?还用得着咱们在这儿猜测?”
吴天佑茫然道:“那咱们怎么办?”
吴贵妃瞪了他一眼,“父亲,若凡事依靠你,只怕大事早去了!”
吴天佑笑道:“娘娘聪颖出自天性,不似臣这等愚钝。”
吴贵妃皱眉,恼道:“父亲,不说这些了。你以后不要再针对贾珍了。”
吴天佑站起来道:“这……怎么能行?我才联络了一些人,准备弹劾他宁国公……”
“算了!要是弹劾有用,他贾珍早死几百次了。”吴贵妃强打起精神,劝道:“事有轻重缓急,改弦更辙还来得及。你以后就盯着忠顺王的动静,最好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知道。”
吴天佑有些转不过弯来,“忠顺王?他还用盯着?跟一条咸鱼没什么区别。翻不出浪来!”
吴贵妃恼道:“父亲!如果你以为他是条咸鱼,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估计,这次的事情,十成十是忠顺王搞的鬼。”
“什么?”吴天佑懵了半天:“不是,娘娘,他忠顺王怎么敢?毒杀他的亲兄弟?”
吴贵妃斥道:“你小点声!”她将宫内所有人赶走,“父亲,你是真糊涂了,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好在都是我的人,谅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又啐道:“要说毒杀皇子,咱们做的不也是吗?”
吴天佑额上沁出汗,“娘娘,咱们……”
吴贵妃手拍了一下桌子,“父亲,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的身家性命,还关系到皇位归属,要是我们赢了,全天下都是我们的!”
吴天佑眼中泛出神彩:“天下都是安忠王和娘娘的,我只是顺带着喝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