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在意道:“悄悄的养在外面,不让她知道就好,神不知鬼不觉的。”
感情这种想法老早就有了?
贾珍也不再管那么多,他还有事拜托给他。
于是他细细的交代贾琏,在他走后如何行事。贾琏得了好处,自然点头应允。
官船一路南行,到了僻远无人处,贾珍带着十来名心腹军汉下了船,骑马疾驰而去。
官船上高挂提督的旗帜,每到一地必定停下,若有沿途官员前来拜望,帖木儿一概挡驾,实在推不过的,贾琏便待在船舱扮作贾珍训斥几句遮掩过去。眼看官船就要到了扬州。
不仅林如海派家人来接黛玉,本地的大小官员都来迎接江南提督贾大人。贾琏急的团团转。好在黛玉素有急智,在军中找了一个面貌身形与贾珍类似的军士粘上胡须,假扮贾珍躺在担架上,谎称得了风寒,需要修养。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抬下去,那些官吏们就有贾琏打发了。贾琏做这种事情如鱼得水,更有帖木儿寸步不离的守着担架,他们如何还有怀疑?一直目送贾珍一行上了马车,方才回去报告给他们背后的主子。
此时林如海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犹捧着一本书看。听闻黛玉回家,父女两自是抱头痛哭。
相叙已毕,黛玉便将贾珍之事一一道明,如海随即令家中收拾好房间,让一干军士入住宅中,封锁消息,仍宣称贾珍因水土不服,正在养病,不接待外人。贾琏便也在林家住下,轻易不能出门。
且说贾珍日夜兼程赶至苏州城下,在城门落锁前进了城。
江南提督是提督苏松常镇军务总兵官的别称,其衙署设在苏州,管理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府各营的军务,并辖有提标中营中军参将署、提标左营游击署、提标右营游击署、提标前营游击署、提标后营游击署、提标城守营游击署,下辖金山卫、松江所、南汇所、青村所等,编有马兵、守兵、战兵等约9000名兵员,以及统制各地十六营(松江城守营、镇江城守营等)兵马7600余名。官职上,只有驻扬州的江北提督,驻金陵的节度使与之平级,而金陵的留守大臣例带都察院右都御史、兵部尚书衔巡抚地方兼提督军务,统带江南数省一切军政要务,是贾珍的直接上司。但巧的是,金陵留守大臣因为权重一方,非其人不得置,且江南地方承平日久,无需留守,故而这一职务已经二十多年未设。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在江南这块地面上,只有贾珍管人,没人能管的了贾珍。
贾珍十多人风尘仆仆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歇息,随便吃了干粮,分派诸人出去探听消息。提标诸营的参将、游击们这段日子在做什么,有没有勾结商贾官吏?哪些人能相信,哪些人不能相信,都须小心查证才能决断下一步。
人都撒了出去,贾珍自己带着一个军汉,趁着夜色,来到一家恒舒典的当铺。贾珍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出来,那当铺的伙计立刻恭敬的迎贾珍到内堂。这恒舒典本是薛家名下当铺,被可人一番操作,将原来的掌柜、朝奉、伙计全部更换成宁府自己人,作为宁府在苏松一带的势力节点。不多久,掌柜的张彩匆匆赶来。他是宁府的家生奴才,因为忠诚可靠,一年前被提拔至此,倒也勤勤恳恳。
贾珍歪在太师椅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先前交代给你的事,有眉目了没有?”
张彩忙回道:“奴才日前已经查到了。”说着,从袖笼里抽出一叠纸交给贾珍。
贾珍接过认真的看。
张彩示意伙计,伙计便从外面领进来两名十四五岁的娇俏少女。两人走到贾珍跟前,声音清脆的给他请安。
但贾珍这会正看的入神,没留意身边来了两人。
那两个女孩不知所措的看着张彩。张彩挥挥手,让她们暂且退到一边。
贾珍将手里的材料看完,又闭目养神了一阵,才问道:“那罗师爷确实有一个账本?”
张彩道:“我们查到罗师爷每日睡觉前都要拿出一个本子,将当天的事都记下来。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
“写日记?”贾珍点头笑道:“这可是好习惯。你们知道他把日记藏在哪里?”
张彩摇头道:“时间太紧,还未查到。但我们肯定就在他家中。此人一不喝酒,二不好色,无事便关在家中写字画画,从不外出的。”
贾珍“嗯”了一声,忽然看见身边还有两个丫头。脸色随即冷下来,“她们如何在这儿?”
张彩连忙上前道:“老爷,她们是专门伺候您起居的。”
贾珍这才仔细看了看她们,模样儿标致,身量纤细柔软,一头黑鬒鬒的头发,挽着个纂,绛红色棉比甲罩在身上,配着嫣红的袄裙和汗巾。
“你们叫什么?”贾珍换了语气,招她们过来,欢喜的问道。
“奴婢叫竹儿。”
“奴婢叫兰儿。”
贾珍便拉着她们的手摩挲,“你们多大了?”
“十五了。”她们齐声答道。
“好,好,好!”贾珍对张彩的安排很满意。“她们就留在我身边了。”
竹儿、兰儿乖巧的站在贾珍身后为他捶肩。贾珍闭着眼睛坐着,问道:“那姓罗的有什么怪癖或者把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