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点点头,“妤姐姐,咱们击掌为誓!”说罢伸出手来。
薛姨妈和他击了一下掌,终于笑道:“珍哥儿,我等你的消息!”她喝了一口冷茶,脸上和脖颈上的红云褪尽了,才款款起身,临到门口,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方才重新端起姨妈的架子,开门离开。
晴雯、三姐和香菱等薛姨妈离远了,叽叽喳喳的进来,“老爷,薛姨太太做什么来了?”
贾珍仍在发呆,自己似乎谈了一门生意?应该……是吧?
“姐夫,你快说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贾珍回过神,笑道:“他们薛家和咱们做生意,有些条件不想让人知晓。因此慎重一点。”
香菱疑惑道:“那薛姨太太怎么脸上红红的?”
贾珍上手捏了一下香菱的小琼鼻,“你知道什么?做生意少不得锱铢必较,每一条都要来回辩驳,争得面红耳赤。你没见你家老爷我也脸红了吗?”
香菱真的仔细看了贾珍的脸,“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晴雯啐道:“行了行了,不要再看了!小心他一个饿虎扑食,把你吃干抹净了。”
香菱吃吃的笑道:“吃了就吃了吧,反正迟早都要吃的!”
“哎呀!”说的晴雯和三姐都捂了脸,“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净说些胡话!”
香菱反问道:“姐姐们,咱们不都是老爷的人吗?难道你们有别人了?”
晴雯板着脸斥道:“谁有人了?叫你瞎说!”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子,追着香菱:“看我不剪烂你的嘴!”
三姐拉着这个,又去劝那个。三人嘻嘻哈哈的闹做一团。
贾珍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
年轻真好!
成熟也好!
第八十三章都是为了薛家
接下来的两日,贾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逐字逐句的考虑和薛家合作的协议。后来,还把可人拉进来共同参详,反复推敲,最后形成洋洋洒洒三十六条,十几页纸的《关于宁国府与薛家产业合作协议》。可人再审查了一遍,交给贾珍道:“爷,薛家会同意么?那薛蟠就罢了,只薛姨妈是个精明能干的,保不齐会瞧出点什么来。”
贾珍笑道:“如今薛家外强中干,内外交困,即便明知是个坑,也会暂且跳下来,以求他日再起……”
“只是他们跳下来后,能不能再跳出您的手心,就由不得他们了!”可人依偎着贾珍,“妾要恭喜老爷,财源广进……哎呀!”贾珍拦腰抱起可人玲珑的身子,大步走向里间的拔步床。可人挣扎道:“老爷,大白天的,怎么能……”
就在贾珍胡天胡地的时候,薛姨妈在家却是度日如年。
每次坐在炕上想起那日商谈的情景,她不禁面如火烧。当时自己是如何说出那样没廉耻的话来的?要是那人真的拿了协议,我是不是真的要委身于他?那可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羞死了!王妤啊王妤,女子的贞洁都不要了吗?
趁着还没成事,反悔了吧!薛姨妈就要下炕传人,撇见炕桌上半碗剩下的燕窝。这样的上等东西,以前随意扔在哪儿都不可惜,如今要天天吃它也不能了。她叹口气,又默默的把腿收回去。要是蟠儿能自立,为娘又怎会出此下策?
薛姨妈常顾影自怜,在矛盾与懊恼中辗转不安。她虽已嫁做商人妇,凡事皆逐利而行,见惯了商场沉浮、尔虞我诈,似乎个人名节也看淡了许多,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又寡居多年,一旦要突破底线,主动投怀送抱,终归需要极大的勇气与决心。她只能不断的坚定自己的决心,为了薛家,为了宝钗,更为了那个从不懂事的蟠儿……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很快到了见面的时候,宁国府派了王剑送信,请薛姨妈拨冗签字去。
薛姨妈端坐堂上,心中开始慌乱,终于到时候了么?她将轻颤的双手笼在袖中,笑着示意丫头同喜将一个信函交给王剑,嘱咐他交给贾珍。王剑诧异的接过信函,回禀去了。
薛姨妈见他出去,教同喜抱了一个小包袱,问:“才告诉你的,都明白了吗?”
同喜赶紧点头,赌咒发誓道:“奶奶放心,同喜明白了,要是有一点差错,叫我不得好死!”
薛姨妈笑道:“什么死啊活啊的,等会到了地方,你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烂在肚子里就成了。我也不亏待你!”说着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收好了!”
同喜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百两呢!她这样的丫头可以买五个了。她欢喜的接过银票,千恩万谢,“奶奶,到时候我定是聋子和瞎子,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