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皇帝有些劳累,“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夏守中也无法理解:“明明知道会染上,还坚持要去,这不是傻么?奴才真替他可惜!”
皇帝笑道:“你替他可惜什么?”眼神闪过精芒。
夏守中似乎没有发现,只叹息道:“奴才见识短。可惜他家那么多的银子用不了,也可惜他那么多妾侍没人用。”
皇帝似笑非笑,骂道:“人家还没死,你就惦记上了?小心他出来找你算账!”
夏守中笑道:“他要是出得来,老奴自然要给他磕头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机会没有。”
皇帝扔下一份奏章,“都察院倒是很会选时机,一本参上了王子腾。且收着,过两天再说吧!”
夏守中捧着折子放进御案上的木匣,不敢问,更不敢看,但毫无疑问是针对王子腾的,过两天,贤德妃和宁国公双双得了痘疮,那便无需顾忌,拿下他充实内帑,就顺理成章了。
凤藻宫内,元春仍呆呆的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抱琴给她梳妆。
“随便挽一个髻子就行了,又没人瞧见。”
抱琴摇摇头:“不行,即使咱们到了那边,也要漂漂亮亮的。”一下比一下认真。
元春笑道:“万一真是什么疫苗呢?我总觉得哥哥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抱琴停了一下,犹豫道:“连他自己也点了的,难不成真要陪娘娘一起死?”
“呸!”元春骂道:“他为什么要陪我一起死?我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
抱琴想想也是,娘娘和珍大爷说是兄妹,其实中间隔着好远,不值当。
“啊!娘娘,珍大爷不会是……”她忽然惊叫一声,被自己想法惊住了。
元春好奇问道:“会是怎么?你倒是说啊?”
抱琴急忙摇头:“没,肯定不是的。”
元春转头夺过她手中的梳子,催促道:“你说不说?”手就伸进她的腰眼。
抱琴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开,“娘娘,您答应奴婢不生气,奴婢就说了。”
元春跑了两步,也有些娇喘,“快说!”
抱琴小心的又走开了几步,打趣道:“珍大爷会不会是喜欢上娘娘了?才想着和您同生共死?”
“呸!”元春唰的脸红,骂道:“你这丫头舌头生疮了?竟然说出这么没天理的话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就要上前去打她。
抱琴忙跑开了,还笑道:“诗经上还有《载驱》一篇呢,又不是亲的,如何没天理了?”
“你个死蹄子,越发无法无天了!”元春怒容满面:“你是打量着这宫门也关了,出不去,就没了上下尊卑,放开了性子,规矩也不要了是吧?”
抱琴道:“小姐,咱们没进宫的时候就是这么闹的,只是进了宫,不准跑,不准笑,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生生的把人都憋疯了。要不是珍大爷时不时的打点宫里面的那些死要钱没脸的,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可见珍大爷一向是有心的。”
元春面红耳赤,追着她,“该死,该死!你站着,让我打你几下出气!”
抱琴再前头跑着,“小姐,这会子金嬷嬷她们不在,只有咱们两个,还不能说实话么?”
元春恼道:“什么实话?实话就是你皮痒了,该抽你的鞭子,打你的板子,最好把你的嘴巴也缝上,那我才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呢!”
抱琴笑道:“小姐,要是把奴婢打死了,谁来陪你?哦,那时候有了珍大爷,就不需要奴婢了?”
元春气急了,拿起方桌上的茶盖儿,威胁道:“再胡说,我真生气了!”作势要砸过去。
抱琴这才走过来,乖乖的站着,“小姐,你别生气。要不是宫门关了,我们还不能这么闹呢!刚才奴婢见小姐愁眉不展,只是说笑玩的。您若是恼了,要打要罚说个数儿,奴婢自己动手就好了。”
元春本有百般的羞怒,听的此言,也化作一叹,“当时要不是陪我进宫,恐怕你还好些吧?”
抱琴却笑道:“奴婢自跟着小姐,也学的几个字,眼界也高了。要是还留在荣府里,我这年纪早就拉出去配小子了。小姐你是知道的,咱家的那伙小厮们,可有一个见的人的?还不如一辈子不嫁,落个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