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捧着一个金饭碗,却眼睁睁的看着亏本却无能为力。
“他们难道不知道杀鸡取卵、涸泽而渔的害处吗?”
夏徐氏苦笑,“也许对他们来说,咱们本就不是自己的鸡,也不是自己的泽,他们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母女两才风光无限的获得满神京的称颂,转眼间就落入到这种窘境,究其根本在于,自己本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却把自己当成下棋的棋手,当自以为笑到了最后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人家设的一个局。自己上窜下跳,在人家眼中像猴子一样可笑。
“当初就不应该掺和进来,错看了形势,以至如此!”
金桂笑道:“棋子是没有说话的权力的,当时王爷要那么做,我们能拒绝吗?都欺负我们家没有男人,诺大的家产总归都是别人家的。”她笑得越来越大声,竟笑出眼泪来了。
“我不服!我哪一点比那些男人差了?不论诗词文章,还是见识本领,我能压倒一片男人,如何不能当家自主了?”
夏徐氏柔声道:“孩子,你也太刚强了,不要等到撞得头破血流,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枚鸡蛋。”
金桂叹息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这么下去,夏家总会被王府吞的一干二净,到时候,我们母女就要看他们父子俩的眼色过活,听话了便留些残羹冷炙,馊水剩饭,不听话,连自己的身子都不能做主,城外乱葬岗上多了一两座孤坟罢了。”
夏徐氏急忙劝道:“还不至此,娘还有一笔钱,是你爹生前留下来的,咱们不要夏家了,另找个地方,娘儿俩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金桂笑道:“我可舍不得!再说了,我好歹也是贾家荣国府的媳妇,他们就能看得过王府的人欺负我?”
夏徐氏拦着她,“现在贾家恨我们还来不及,如何会来救咱们?切莫做此想!”
金桂冷笑,“看我的手段,我定叫他们打起来,咱们方可脱身了。”
夏徐氏将信将疑的问:“什么法子?”
那金桂只略说了几句,夏徐氏脸色苍白,“这……可行吗?”
金桂笑道:“娘放心,万无一失的。就算失了手,于我们也没损失啊!”
夏徐氏再三衡量,仍下不了决心。
金桂却直接叫了外头,“夏三!”
管家夏三进来,“太太、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金桂笑道:“你去请忠顺王世子明儿到家中饮酒,说是有重礼相送。再去贾家荣国府,以太太的名义,请他们过来,说是预先将我的嫁妆送去他们家,务必请老爷太太或是宝二爷过来点验清楚。”
夏三记下了,又问道:“若是贾家不来人呢?”
金桂冷笑,“如是不来,你便打听了那个姓贾的贪财好色,随便找一个来就成!”
夏三自去请人。
荣国府,林之孝将夏三接到梦坡斋,见到了贾政。那夏三连忙跪倒,口称老爷,贾政当即变色,冷哼道:“你们家太太好高的权谋,把我们家算计的死死的,还要耍什么诡计?回去告诉你们太太,说是我家宝玉高攀不上你们夏家,且等着我们退婚吧!你们的嫁妆留着自家用吧!”便不给夏三说话的机会,几个小厮硬是给哄了出去。
夏三也曾出入不好王公贵族家,如何受过这种屈辱?面皮都躁的通红。“呸!你们等着!”
于是他去四边街巷的赌坊青楼中打探,访的一个叫贾芹的正合小姐的标准。
这贾芹游手好闲,族里也安排了他的职司,又闲劳累,做不久就被辞退了,没正经门道,靠着贾家庇荫,四处赊账浑赖过活,每次被族里抓着,都被打的半死,偏偏累教不改,过不两天就故态复萌。贾府也那他没辙,只遍告左邻右舍,今后再也不能给他赊欠,是以,最近贾芹手头很紧。当夏三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贾芹立刻就答应了,这会子你就是让他把媳妇卖了,他也会同意的。
到了第二天,忠顺王世子果然来到了夏家。
延请至堂上,也没寒暄,世子便问;有何重礼?
夏徐氏还未开口,就听世子笑道:“若是你的女儿,那就算了,已经用过了的东西就不值钱了。不过若是夫人你嘛,勉强还算!”
夏徐氏脸上不自然,又不敢发怒,“殿下说笑了,妾身老的起褶子了。金桂蒲柳之姿,能侍奉殿下,实在是她的福气!”
世子笑道:“念在她能以夏家家资作为嫁妆,若我承袭了王位,少不得她一个滥妾的名位!”滥,就是多余的,不占正式编制的,滥妾,就是只在王府里面承认,朝廷不承认的侍妾,更不要说侧妃了。多说一句,侧妃其实也是妾,只不过有诰封,算是贵妾。
夏徐氏几乎要坐不住,以夏家几十万家财,难道就只值一个没名没份的滥妾吗?这也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