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们面红耳赤,抱着就跑远了。
虽然贾珍极力防止,但这病还是传染开了。尤氏、银蝶、可人、三姐、晴雯、香菱、二姐、彩屏,还有侍候她们的丫头,症状几乎都是一样的。连太医也瞧不出病根儿来。家里的事儿都压在了大奶奶身上,但过不两天,大奶奶也病倒了,连带着携鸾佩凤,都病恹恹的。
好在这病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总算没有因此误了大事。
尤氏正房内,紫绡碧痕给尤氏梳头。
紫绡笑道:“太太,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儿要好多了。连眼角的鱼尾纹都不见了。”
尤氏照了照镜子,“昨晚上歇息的早。又没有什么事儿操心的,自然气色要好。”
碧痕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比比尤氏滑嫩的手,“太太,我怎么发现您越来越年轻了?”
尤氏笑道:“尽瞎说!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再年轻也只这个样儿了。”
她们说笑着,贾珍伸着懒腰,迷迷糊糊起了床。彩凤上来侍候他穿衣系带。
贾珍笑道:“夫人年轻这是好事啊!”
彩屏一早来立规矩,将杯中的茶水递给贾珍漱口。
贾珍一边说话,一边接着,却不留神,将茶杯捏碎了。
尤氏忙站起来拉起贾珍的手看,好在没有伤着,埋怨道:“大清早的,用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好在是个杯子,要是捏着谁的手,还不被你捏断了?”
贾珍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即洒然笑道:“最近可能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些得意忘形了。”
尤氏啐道:“乐不思蜀才对!”想起家里来的两个洋妞,皱着眉头:“老爷,你也管管你那什么伊伊、琳琳,走道儿都拎起裙子蹦蹦跳跳的,那腿儿都露出来了,成什么体统?还有那天晴雯送了她一条裙子,琳琳就要搂着晴雯亲嘴,吓得晴雯花容失色,躲都来不及。真真有伤风化。她们跟着宝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教她们一些规矩道理?”
贾珍梳洗已毕,“这是你们见识短,宝琴自小随他父亲出过洋,知道这是她们那儿的规矩。也罢,往后只让她们在园子里闹去,免得出去了轰动市井,让那些老古董说她们有碍观瞻。”
尤氏不悦,“那我也是老古董咯。”
贾珍拿眼神瞪着她。
尤氏腿儿一颤,便心慌气短,不敢再扭着违了他的意,忙岔开话儿笑道:“那府里凤丫头已经醒了。请太医来瞧,竟发现有了身子。”
贾珍故作惊讶的道:“这可真是喜事儿啊!赶明儿我找贾琏要酒喝!”
尤氏给贾珍带上网巾,“可别说他。一开始啊,贾琏还一口咬定了这孩子不是他的。”
贾珍顿时紧张起来,抓住尤氏的手,“怎么可能?后来呢?”
尤氏的手挣脱不出,疼的掉眼泪:“老爷,您要杀了我吗?”
贾珍方才松开了。只见尤氏手腕上被抓的显出一个鲜红的手印子。
“夫人,实在抱歉,疼吗?”
尤氏揉揉手腕,红肿轻易不会消退,横了他一眼道:“没事呢,看把你急的。凤丫头可不是吃醋的,当即请了太医稳婆,推算日子。你猜如何?还不是他自己造的孽?现在反而不想担当了!”
贾珍暗地里送了一口气,凤丫头做事还是能够信任的,得闲了,还是需要去慰问一下。
尤氏不知道贾珍的想法,继续说道:“这事儿闹到老太太那里,凤丫头哭哭啼啼的,只要和离!一家子都在劝她。大婶子气得就要打贾琏。最后老太太明事理,好生安慰的凤丫头,又命贾琏向凤丫头赔礼,方才了结这趟官司。”
贾珍叹道:“凤丫头近来麻烦不少,自己又三灾两病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让妙玉在佛前上柱香。”
尤氏嘲讽道:“老爷说道妙玉。既然收了她做姨娘,还让她这么僧不僧俗不俗的打扮,说不定连佛祖都恼了呢!”
贾珍笑道:“让她去吧,只要她喜欢,你也不要计较这些边边角角的,委屈了她。”
尤氏啐道:“我才不会计较呢。只是你这位妙玉也太清高了,和咱们处不到一块儿,天天把门关的紧紧的,连我想进去和她说说话儿,都被她拒绝了。依我看,她那庵堂里,也只有老爷你能进去。”
贾珍摇摇头,“她就这样的清冷性子,强求不来的。对了,最近两天,她可能要回牟尼院一趟,废太子妃被勒令出家,就被安置在了那里。妙玉和她有旧,说不得要去见见,什么时候去,你安排一下随从,让焦老爷子选几个身手好的跟着。而今许多人看我不顺眼,又不敢真刀真枪的明着来,我疼你们,就想些歪门邪道,千万不能大意了。”
尤氏点点头,又担心的对贾珍说道:“老爷,你平常出门也要多带几个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