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慌忙拉着他道:“老娘那里还是我去说吧,您去了不合适!您放心,这回我一定不会由着她胡闹了。您就信我这么一回!我若劝不住,才由您去吧?”
贾珍想了想,这尤老娘毕竟是她们的娘,又只是一个贪心的无知妇人,暂且放一放也行。他笑道:“那你和你老娘说。我去处理那个张华!胆子长毛了,竟敢讹到我宁国府的头上了!”
二姐还要劝,贾珍恼道:“你把家里的事儿管好就是了,外面的事儿,我来料理!”
说罢,迈步出了房间。
张华,都快忘记这小子了!他招来王剑吩咐了几句,王剑呵呵一笑,“这事儿简单。吓他一下,让他搬走了就是。”
贾珍不放心,又叮嘱道:“可要小心些,也不要伤了他性命!”
王剑点头应了,忽然上前说道:“老爷,您说奇怪不奇怪,那赖二家的昨儿早上忽然中风了,如今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了。大家都说她恶有恶报,老天爷报应不爽呢!”
贾珍叹息一声,“知道了,这也是她求仁得仁,去吧!”
王剑自去做事。
贾珍走了几步,又想起贾琏来,他在外头养人,搞的人尽皆知,终有一天会让凤姐知道。凤姐当初是怎么对付尤二姐的?想必也会如何对付章姨娘。这事儿说起来与他也有关系,一则闹出来,难免牵涉到黛玉,连林姑父的名誉都要受损。二则他也不想凤姐狠下毒手,殃及无辜。
更何况贾琏此刻做的事儿,贾珍已经做了好几次了,因此,他便想着事先和贾琏说说,至少再换个地方也好!
于是贾珍出了后门,拐进了花枝巷。
刚靠近那所宅子,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他好奇的进去一看,却发现贾琏和凤姐竟然都在。贾琏护着章姨娘,一脸煞气的冲凤姐吼道:“你动一下她试试?”
凤姐又惊又恐,哭着转身就走,到门口处见到贾珍,便扯着他的袖子,边哭边诉道:“大哥哥,琏二爷他在外头养了小的,我本想着接了进去,与她一道服侍二爷,但二爷认定了我要害她们母子,非但不领情,还动手打了我,大哥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贾珍尴尬的站着那里,他很担心凤姐在众目睽睽之中扑到他怀里去。
好在凤姐被平儿拉住了,他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安慰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去给你调解调解!”
进了正堂,贾珍见章姨娘挺着个大肚子,脸上带着羞意,不敢看他。
贾琏扶她坐下,才对贾珍笑道:“让珍大哥见笑了!本来想等柔娘生产了以后,再报家里接她进去,哪知今儿这恶婆娘就撞进来,口口声声说些话,哪能信她?”
贾珍问道:“你想好了,真要给她名分么?毕竟她之前可是林姑父的屋里人?”
章姨娘听了面色惨白,但贾琏毫不介意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只认定了她的人,她现在是我孩儿的母亲。”看向章姨娘的眼里满是温柔爱恋。
这是真爱了。
贾珍说不出让他们分开的话,只好劝道:“那你想好了怎么和老太太和太太们说?可能两位叔叔也不会同意啊!”
贾琏笑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负她。”
贾珍只能苦笑,没想到一贯流连花丛的贾琏也有痴情的一面。
这时,章姨娘站起来跪在贾珍跟前,贾珍急忙让开了,让贾琏扶起来。“你这是为何?”
章姨娘哀求道:“侯爷,奴婢求您,奴婢情愿不要名分,但请您帮奴婢给老太太和太太们求情,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列入宗祠,奴婢也就死而无憾了。”
此时,凤姐脸上还挂着泪,款款走进来,笑道:“姨娘说什么话来,你既然为二爷怀了子嗣,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是你不愿意进府里,反而让别人以为我是狠毒不能容人的妒妇!”
章姨娘似乎有些惧怕,贾琏立刻挡在了她前面,“她现在怀了孩子,大夫说不能运动,免得伤了胎气。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凤姐哭道:“二爷,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难道还会害你的孩子吗?”
贾琏似乎有些动摇,往日里他和凤姐也是恩恩爱爱,即便管的紧些,也没红过脸。但事关子嗣,顾及到她狠毒的名声,他也只好谨慎从事了。“你不要多想,我也只是不想她们吵到你罢了,你平日里事忙,家里面多有前来办事销账的婆子媳妇,还是先分开,对你对她都好。”
凤姐还要说话,贾珍笑道:“依我看,这事儿我们还是报给里边老太太她们知道吧?”
贾琏也点点头,“还请珍大哥给我做个见证。并请帖木儿几个能暂时留在这里帮我护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