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自顾自的说话,全没注意王妤几乎要杀人的表情。
她趁周遭没人,咬牙切齿的对贾珍道:“你个混蛋!我又要在那地方待上十个月!”
贾珍在惊慌中反应过来,王妤却早己款款的离开了。
她走了,宝钗岂不是没人管了?那怎么能行?
贾珍一路上胡思乱想,抬头就看到了凤姐院外的粉油大影壁。前边过了西角门,便是李纨居所。走到这里,贾珍鬼使神差的停下来,绕旁边朝里边张望。
“外面可是珍大爷?”似乎是平儿姑娘的声音!
贾珍吓了一跳,自己头一次当贼,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要是让三儿知道了,定会让她嘲笑的!
于是他转身便走,丢不起这人!但里边的人没有放过他,竟然立刻追了出来,喊道:“珍大爷,您等等!”
贾珍没奈何,只好在西角门后廊的拐角停下来。人家都认出来了,再跑的话,堂堂宁阳侯的脸往哪里搁?
他转过身,看到平儿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跟前,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瞧向她鼓鼓囊囊的胸脯起起伏伏,揣测着这丫头的本钱似乎比不上晴雯。
平儿很敏感的察觉到贾珍不老实的眼神,潮红的脸上更添羞恼,嗔怒道:“珍大爷,您往哪儿瞧呢?”
贾珍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别处看,她的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平儿羞的几乎立刻就要跑掉。她不停的在心里数落贾珍,诸如好色之徒,略平头正脸的都不放过,披着人皮的色狼,知人知面不知心,登徒子……只能尽量低头不让贾珍看到,“珍大爷,我们奶奶特别交代我,若是您来找她,一定要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说着,将手里的信交给了他。
贾珍很疑惑的接过来,不知道凤姐到底搞什么鬼。
打开信,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贾珍却看了许久,终于奇怪的问平儿:“你没有看过这信吗?”
平儿仍低着头:“奴婢不敢!”
贾珍长吁了一口气,凤丫头也真狠得下心!他和颜悦色的对平儿道:“你奶奶让我将今年的分红提前给她结了,好让她交钱给你们府里修园子。因放心不下别人,指定你与我交接。”
平儿见贾珍将信收起,一点儿都没有给她看的意思。她反复思量,觉得珍大爷说得合情合理。奶奶的私房钱是从来不让人知的。特别是在这节骨眼上,若是二爷发现奶奶还有这么大一笔银子收入,定然全部拿走,一两也不会留的。
于是平儿终于点头,问道:“珍大爷什么时候交接?”
贾珍沉吟片刻,又抬头看看天,青天自日,朗朗乾坤啊!他心中那点龌蹉心思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对平儿笑道:“你奶奶也太小心了!改天我得闲了,亲自给你们送来!”
这时,平儿忽然发觉身边的不安消失了,再看向贾珍时,他已恢复了原本平易近人,正正经经的侯爷形象。
平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被他给吃了!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又想到府里立刻就要动工,奶奶急需这笔银子,千万耽误不得的。
于是她大胆上前笑道:“这点小事哪能劳动珍大爷?我随你去拿就好了!”
贾珍急忙摇摇头,“不可!我如今声名在外,你若这么跟我回了宁国府,只怕琏哥儿立马会打上门来找你!”
平儿俏脸又红,啐道:“他才不会呢!便是对二奶奶也不比往常了!”但她终究没跟贾珍回去,人言可畏!
贾珍想了想,笑道:“既然此事不能见光,你便告诉你奶奶,今晚上我会在你们后门边的宅子里等着。到时候你或者你奶奶来拿就行了!”
后门边的宅子?那是个非常不吉利的地方,尤其还是晚上?孤男寡女的,若有个万一,如何说得清?平儿有心改个时间,或是等他先回了,自己再去宁国府拿?但贾珍己经走了。
平儿忐忑不安的回去,一心想着晚上该怎么办呢?
贾珍过了西角门,停在了俏寡妇李纨的门前。他对门口的小丫头道:“告诉你们奶奶,还有姑娘们,贾珍来了!”
那小丫头唬了一跳,她们家除了还小的宝二爷,平素从来没有爷们上门的,便是自家琏二爷也极少像这样!她红着脸看着贾珍,竟忘了去通报。
贾珍便不理她,抬腿就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