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顺之嘲讽道:“你又是什么人?”
贾珍又从怀中掏出圣旨举在半空。“我是皇上亲封的提督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军务总兵官,宁阳伯贾珍!要不要给你看看圣旨?”
莫顺之脸色大变,失声道:“你不是还在扬州吗?”
贾珍笑道:“我若还在扬州,就见不到今天这场好戏了!”说罢,大声喝道:“莫顺之,你假传命令,犯上作乱,又私分粮饷、强征税物、强占民女、欺凌百姓,罪无可恕,左右,速速给我拿下!”
沈新等附和的大声道:“遵令!”
李松张德立等立刻上前。莫顺之的亲兵想要阻拦,李松反手一刀就将他砍死,众亲兵纷纷避退。张德立一把将莫顺之拉下马来,用绳索捆上。那莫顺之仍叫嚷道:“我不服,我不服!你有什么证据?”
贾珍嫌他吵闹,挥挥手,李松立刻扯出一块黑漆漆的布条塞进莫顺之的嘴里。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莫顺之立刻晕了过去。
贾珍走到不知所措的前营士兵前面,大声道:“犯错的只有莫顺之一人,与你们无干!从今天起,你们全部听我的命令,立功者赏,作恶者罚!听到了没有?”
前营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丢下刀剑,跪在地上:“谨遵提督军令!”
有一便有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一会,前营所有士兵全部归顺了贾珍。
贾珍见大势已定,对沈新道:“由你负责安抚前营,明日一早,我要诸营所有游击都司守备,全部到提督衙门点卯。”
沈新忙下马肃立道:“末将领命!”
其实贾珍本想效仿一下故人,单枪匹马去前营睡一晚。但思来想去,还是胆小不敢去。
明明有红袖添香,谁愿意去干有危险的活计?
贾珍哈欠连天的回到恒舒典,搂着竹儿兰儿睡觉。
贾珍睡舒服了,但今夜有很多人彻夜难眠了。
顾家正堂,顾恩不知道摔碎了多少古董瓷器。他连夜写了数封书信,分送各处。其中还特别交代道:“你去金陵,见了二老爷,让他一定不要回来,再想法子面见甄应嘉老大人。说事情万分紧急,千万要救顾家一救。”数名死士应诺而去。
此时他已预感到大祸将至,必须预作最坏的打算了。
是夜,顾宅内彻夜无眠。
同样的情形,还出现在城内的另一边的王家。这王家说起来,和王子腾还是宗亲,也是苏州一霸。但王家有恃无恐,并不像顾家那么慌乱,其家主王老爷子,见惯了风起云涌,老神在在的道:“他贾家与咱们王家是世交,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
殊不知贾珍和荣国府分了宗,和他们王家没有任何关联……除了王妤。
次日一早,当贾珍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提督衙门的时候,白虎堂已是站满了人。
贾珍高坐堂上,又双叒叕拿出圣旨招摇了一遍,众军将纷纷上来参见:“末将参见军门!”
贾珍装模作样的喊一声:“免礼!”算是正式接掌了军权。
当然,严格来说,还是有些瑕疵,比如,上任怎么没有关防?这些小事齐齐被忽视了!人家连圣旨都有了,还没有关防?你不知道提督大人的卫队还在扬州?
贾珍与他们进行了亲切友好还不是威严的交谈。他们无不坚定的表示一定团结在贾提督周围,和恶势力斗争到底!
苏州城内,被昨夜惊吓了的百姓们纷纷出城避难。但到了城门口,却被告知,昨夜贼人已经伏法,劝百姓回家。有道是故土难离,大多数百姓也就当真信了,大包小包的又带回家。也有少数冥顽不灵的,守门的士兵偶尔有脾气不好的,狠揍一顿,大部分也都老实听话了。
遇到极少数的刺头,偏要出城的逃命的,城门的守备说不得要问一问,这么急着出门,是不是贼人同党,想出去通风报信的?
总之,苏州城即日起宽进严出,一两银子也休想飞出城去。
就在顾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贾珍住进提督衙门便没有了动静。除了派人监视顾家和王家外,没有任何动作。
那王老爷子还得意的笑道:“我知道他贾家不会和我们王家对着干的!”他还揣测道:“贾提督履新,咱们作为地主,怎么能不为他接风洗尘?”
得到风声的大小商贾官员都挤到贾珍衙门送礼,什么金银珠宝,珊瑚美玉,一箱一箱,美女佳人一对一对。贾珍来者不拒,却一一登记造册。稍后,道台、知府衙门也来发来请柬,贾珍也慷慨赴席。
一时间,上上下下一团和气。搞的顾恩也摸不清贾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