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域,叶菲儿伫立于幽魂雨面前,眼波流转间承载着无尽忧伤,轻启朱唇道:“魂之使者,汝真欲离去矣?”
幽魂雨身披古旧长衫,内衬战甲,目光触及那倾圮的神祗圣殿,嘴角勾勒起一抹复杂笑意,“本吾不愿弃此地,然使命催促,圣殿需复昔荣,为此隐忍千载。菲儿,汝于此地驻足已逾世纪,当探外界繁华,觅汝兄长。彼正陷囹圄,今汝握石人天胄,世无几能克,助兄之时至矣。”
“明矣……”叶菲儿呢喃,一时竟无言以对,唯沉默环绕,似连空气亦凝滞。
幽魂雨目及遍野白骨,思绪深邃莫测,叶菲儿感知其情愫波动,那是对理想坚定的追求,乃无上弑神历经沧桑所承载,非凡者所能揣摩。
而当幽魂雨踏上征途,现世人间,棠血再度追寻至沫沫,仅寥寥言语,便使心无城府的沫沫跟随其前往叶飘零伏诛之地,从此刻,叶飘零与景浩间缘分彻底斩断。
此刻,叶飘零遭剑阵镇压,锋芒万丈刺透肉体,将其紧钉于封魔玄石,天地元气驱使之,致体内血纹渐淡,对血魔之魄制约力日减,其殷红色瞳眸透露,血魔魂正觉醒中。
“尊上,叶飘零果真如传言恶劣?”路途颠簸,沫沫凝视威严棠血,疑惑涌现。
“然也,否则怎引众怒,遭正道人士讨伐?”棠血展颜一笑,稍作停顿,“千载前,叶飘零怒下斩杀灵狐郡五千无辜,可知其罪孽滔天乎?”
“噫!诚然恶极。”沫沫默念,忽而欢欣雀跃,“尊上此举乃顺天应人耶?”
“然也,本尊此次出手,欲除后患,为天下行善,沫沫愿相助否?”棠血笑颜犹存,尽管刚硬如常。
“当然,沫沫乐助尊上。”沫沫咯咯轻笑,稚嫩心灵未察异状,亦不知尊长千百年前早已陨落,现今对话对象仅一冰冷躯壳。
此刻景浩仍浑然不知沫沫被带走之事,正与冰峰于峰巅论谈,玄尊计划如约上演,命运之轮驶往不可逆之终点。
叶飘零厉啸不绝,兽性大发之态狰狞恐怖,散发凌乱,与之并肩作战的狐渊遭剑网贯穿,瞬间消失在狂澜般的力量洪流之中。
“逆子!逆子!”叶飘零嘶喊着,伴随妖氛消逝,乌亮长发骤转银霜,血甲龟裂消散于封魔石之威势下。
“叶飘零,今日尔终受制裁!”茅山众人厉声咆哮,千年宿怨,五行仙长缘于叶飘零折戟陨落,即便其受禁锢已久,茅山派依然难以释怀。
“吾叶飘零既抉择成魔之初,未尝希求永生,然而尔等需晓,苍穹之下若失魔族,则灭之不远矣!”在理智之线即将断裂之前,叶飘零全力吐露出最后宣言,可惜事已无望。
“逍遥真尊,魔血之灵尚未全醒,万剑阵威力受限,该如何应对?”一茅山高徒恭敬询问,望向逍遥真尊行了一礼。
“唔……”逍遥真尊蹙眉思索,抬头远眺阴暗天际,发现西方众仙隐匿无踪,暗示现场众门派已接过主导权。
“余有一策,未知可行。”此时一茅山高徒开言,引来万众瞩目,彼身着道袍,于风中飘扬,凝视着被捕之令狐微雪,嘴角微翘,“通常,愤怒使人失智,激叶飘零愤恨,唯有对她施手。”
逍遥真尊目光转向高徒,了然于胸,淡淡一笑:“老道不曾听闻,邪障为十圣剑阵囚困,告退。”说罢,携逍遥一脉退场,紧随其后的峨嵋宗亦离去,仅余茅山、蜀山两大宗派立于场中。
“无风师尊,依师言行事。”蜀山长老言毕,悄然退出。
叶飘零业已魔化至深,暴怒令干涸皮肉愈发狰狞骇人,衬着魔雾翻涌、怒雷轰鸣之背景,局势愈发严峻,然众多仙道高手齐聚于此荒山,茅山宗一派道袍黄金璀璨,蜀山宗一身白衣胜雪,各具神韵。
在破碎荒山中央,炽烈金光映照血色封魔石上,叶飘零被困于剑阵核心,紧固于封魔石之上,体内充沛之血腥气息急剧耗尽,束缚血魔魂之印记愈益薄弱,血魔魂正在复苏途中。
目睹无风邪笑的那一刻,叶飘零内心剧颤,恍惚间察觉不妙,沙哑嗓音嘶吼道:“无风!尔等有何图谋?枉称正义,却对付吾之晚辈!”
“误矣,误矣。”无风淡然一笑,迎着凛冽风暴,举止淡定自如,双手置于身后,仰望封魔石之上的叶飘零,“茅山宗确为正派领袖,自始祖建派以来,奉三茅真君遗志,坚守扫除妖魔之道义。为克制如尔等邪物,我宗乃至正道联盟耗费无数心血,终使其步入今日绝境。
”言罢,无风目光掠过剑网包围下的令狐微雪,续道:“其为令狐氏叛贼,家族早颁追杀令,吾辈不过代令狐氏清除逆贼,……抑或说是双叛贼矣。”
聆听着无风言论,叶飘零回想先前消逝于剑幕中的令狐渊,心痛如绞,血纹震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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