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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虞芙是奸细。
此时此刻,她拿剑来刺杀他、给他下药逼问他,甚至用美人计来勾引他,他都不觉得意外。
然而,虞芙却在哭。
谢玄瑜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没遇到过这种奸细。
虞芙哭了一阵后,擦干自己的眼泪,慢慢从床上起身,双手朝前摸着黑,缓缓向前走。
她赤裸着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远处就是谢玄瑜掉落的剑,隐隐泛着冷光。
谢玄瑜谨慎地盯着虞芙的动作,见她真的毫不犹豫地踩向剑锋后,他眉头紧皱,用尽最后一丝内力,不动声色地将剑锋弹开。
虞芙浑然未觉,磕磕绊绊地在黑暗中摸索,被椅子绊倒后,又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直至走到谢玄瑜旁边的桌子上。
谢玄瑜定定地看着虞芙,她的眼睛里再没有一点光彩,死寂一片。
然后,他就看见虞芙摸到茶杯,将茶杯摔碎,她的手立刻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渗出。
而后,将碎瓷片比上她光洁的脖颈,谢玄瑜眼神一顿。
此刻,虞芙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不敢动手。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当初林新台看她的眼神,和那要强娶她的恶霸一模一样。
今日被困,她不愿受辱而死。
与其如此,她不如自己先了结。
对不起,孙先生,虞芙在心里默念,不能报您的教养之恩了;对不起,孙凯南,望你高中状元,另寻合意之人;对不起,虞丽,我再回不去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一横,便用力将碎瓷片划向自己白皙的脖颈。
“等等!”
忽地,熟悉的嗓音响在虞芙的耳畔,接着一只宽厚而炽热的手按住她,强行抢过她手中的瓷片。
虞芙一愣,“世子殿下?”
谢玄瑜本不愿回应,但此时强行用内力压下去的药性,失去了最后那一份力后再度爆发,他忍不住咳了两声,站不住地往后倒。
虞芙听见声音,心里一惊,虽然眼睛看不见,却忍不住上前扶着他,他的手臂滚烫,呼吸炙热而凌乱。
就在虞芙碰到他的一瞬间,谢玄瑜眸子一暗,甩开了她的手,他后退几步,勉强站直了身子。
“别过来。”谢玄瑜的声音十分冷淡。
谢玄瑜气息不稳,自以为控制好了力道,但虞芙还是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身上传来刺痛,可虞芙却没顾着自己,也没考虑谢玄瑜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心的滚烫依旧,像是火烧了一般,虞芙焦急地看向谢玄瑜的方向,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谢玄瑜情欲翻涌,浑身滚烫,可眼神却淬了冰一般,冷冷道:
“过去,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