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大十八变,锦宜近来脱胎换骨一般,个子也高了,脸庞也瘦了,看上去已是个十足的小美人。
此刻小美人怒不可遏:「为何要赶我走?」
火锅配酒,越喝越有。我酒量虽好,三四壶酒灌下去,此刻也有些醉了,看锦宜都是重影。干脆揽住心爱女鹅,大着舌头给她解释。
「锦宜啊,我不是赶走你,我是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你看啊,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公主,你跟着我又有什么前途?在宫中服侍太妃,你能学到更多,将来还有机会做女官,有位份品阶,吃朝廷俸禄,受宫人爱戴。」
锦宜死咬着唇,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应当是心动了的。
当年,卢家因触怒先帝而获罪,卢家儿郎尽数发配边疆,女眷则沦为罪奴。
生母临终前教诲,让锦宜必要吐气扬眉,不准玷污卢家才名。
入宫伺候太妃,扶摇直上、一鸣惊人——听上去如此美好,也如此切实可行。
这一切,都与锦宜颠沛流离少女时期的渴求相符。
她应当答应的。
可是她含泪摇头:「别说这些了,公主,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死都不会。」
诶?
我有点儿懵。
怎么回事?这书里,男主也不肯离开我,女主也不肯离开我。我是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吗?还是这一届的男女主都不行?
我甩甩脑袋,握住锦宜的手,真诚地劝说:「你走吧,锦宜,若是心里有我,时常通信就是。但是吧,离开我,是你的命运。」
锦宜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公主在说什么?」
「就是,你命中该离开我的,谁都改变不了。」
「命?」
锦宜皱起眉毛,连连冷笑:「所以公主把李询的书册清单放到我房间,借我赶走他,也是他的命吗?」
这下,我是真惊呆了。
「你都知道?」
「公主以为我什么不知道?」
锦宜果真是权谋爽文里的大女主。我那点儿小计谋想瞒过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我讷讷地收回手:「你都知道,为什么还甘愿被我利用?」
锦宜冷哼一声。
「我早恨透李询。公主既有心逐走李询,我为何不能推波助澜?」
我更懵了。我这人,确实脑子不太灵光,所以想不明白为什么锦宜会恨李询。
难道恨是另一种爱吗?
「行吧,你就随便恨一下吧,别太恨啊……毕竟,你们俩呢,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听见我如此说,锦宜越发愤怒:「公主莫不是喝醉了,这都是颠三倒四地说的什么话?公主怎知我和李询会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