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掰那串金铃铛,却被他单手按住。
「别碰我。」我掰开他的手。
他目光忽暗,迟疑片刻,眉目微动,松了手。
先前金铃铛有锁扣,可这个金铃铛却没有,我使劲掰,怎么也掰不下来。
「把这破玩意给我取下来。」我恶狠狠瞪他。
他盯着我,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推开他,裹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我就不信了,找不到东西砸了这破玩意。
「咳……」被我一推,他忽然半伏在床上,剧烈咳起来。
这个讨厌的和尚,他从哪里学得这种讹人的招数?
「臭和尚,你干吗呢?不会想赖我吧?」我裹着被子打量他。
他背对着我,咳得肩上一颤一颤地发抖。
「没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谁管他有没有事,咳死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我转身,搂紧被子扶着墙朝佛龛口走去,脚好酸,好软。
好烦,他那咳声愈来愈剧烈,脚步不自觉慢慢停下。
我这副德性出去怎么见人啊,而且,谁知道外面的鬼还在不在,我自己出去岂不是很危险,怎么也得拉上这个臭和尚,挡在前头。
我停在佛龛口,冲他冷声问:「臭和尚,你走不走?」
令人心烦的咳声渐渐平静了,他缓缓站起身来,走过来,在我身旁停住,我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方才苍白的唇上似乎有一点红,还没看清,腰上一冰,他拦腰把我抱起来,被子滑落,一件宽大的狐裘罩下来。
他抱着我走了几步,我才反应过来……
「放我下来。」我拽住他前襟,拉了拉,寡廉鲜耻的臭和尚。
「还走得动吗?」他垂眸,淡然与我对视,家常的语气问。
我又急又躁,摇着腿叫:「能。你能走得动,为什么我就走不动?」
他注视着我,唇边忽地溢出一抹笑,很淡,很温柔。
「小殿下比较辛苦。」
气死了,我咬着唇,别过脸去,心里止不住地发乱,行栀栀啊,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尊严,让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行,不能这样,不能为美色所惑,三年前已经丢过一次脸了。
我咬咬牙,回道:「臻观师父也辛苦了,你伺候得不错,等回到晋都,我会按照惯例,赏赐你黄金千两。」
他声音压得很低:「什么惯例?」
我捏着他一缕银发在指尖绕圈,漫不经心道:
「但凡伺候得好的面首,我都会赏他黄金千两的。」
他停住脚步,敛眸望向我,脸色微煞,却一言不发。
很好,有把他气到。
我咬了咬指头,补充道:
「哦,三年前好像忘了赏臻观师父哦,那就赏双份吧。」
他盯着我,白玉颜泛冷,声音也浸了些寒意:「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