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在。」他声音发沉,不看我,只是单膝跪着,压制住我踹他的腿。
就在他微凉手掌触碰这一瞬间,「铛……铛……铛……」
佛龛前的风铃泠泠作响,莲花床边的金蟾香炉,檀香袅袅。
脑子一下嗡嗡起来,潜伏的那抹热腾地窜烧起来,热得难受,而他的手恰好很冰。
「滚。」我懊恼低斥,可佛龛里回响起女子缠绵柔软的声音,我的。「臻观,我好热……」所有恶毒的话都被那滚滚火焰燃成灰烬。
最羞耻的事发生了,我红着眼,跪坐起来,拉住他的手,引着他抚上前襟,声音柔媚又沙哑:「臻观,你好凉啊,贴贴我吧……」
潭镜浮现诡异的画面,新嫁娘哭着,跪坐在男人膝上,不知廉耻地牵着男人的手,男人神色微沉,被她拉着,身子前倾,如瀑银发散落下来,掩住瑰丽艳色……
「小殿下……别」他猛地按住我勾在他玉腰带上的手,神色微涩。
「臻观……」我委屈地望着他。
他迟疑地抚上我的脸颊,长眉微蹙,声音沉又缓:「很难受吗?」
藏书阁那时是因为画的诅咒,现在又是该死的檀香。
眼睫濡湿,眼泪在打转,可唇边的小梨涡却漾着,对着他谄媚地笑着:「求求你了,臻观……」我探手贴在他冰凉白玉颜上。
他沉默地盯着我,眸色晦暗。
「臻观……」我迫切地吻住他冰凉指尖,摇着他手臂,「好嘛,好嘛……臻观,来啊,我已经是你的新娘了,吉时已到……」
听见「新娘」二字,他眸色忽地深暗,眉间朱砂闪了闪:「小殿下,还愿意吗?」他拂开我眼前濡湿的额发,哑声问。
他也中了香蛊吧,否则不会这样发问,当然不愿意。
一滴眼泪打着转,滴落在他掌心上,我望着他眨眼睛,想摇头,可是做出的却是殷勤点头的动作。
「愿意啊,臻观,只要是臻观,我都愿意。」我急急吻他。
他很快反客为主,捏住我下颌,碾压上来,很冷的唇,无数冰块消融。
「贫僧知道,小殿下不愿意……」心底闪过一抹惊喜,他看懂了,可下一瞬,「唔……」
「不止不愿,小殿下心里很厌恶贫僧。」他的嗓音哑得叫人发颤。
心中惊恐,他知我不愿,他也不愿,为何还,他还是臻观吗?又成了方才那个玄衣臻观吗?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喊出他的名字:「臻观?」
他囫囵应了声嗯,捏着我的下颌,一下又一下接着亲,声似轻羽般钻入耳畔来。
是他,臻观,不是那个玄衣臻观。
可为什么会这样?越想越恐惧,他也被同化了吗?可恐惧并没有任何用,我也不像我,不由自主弓起身,双手插入他浓密银发中,轻轻笑着:「臻观,不会的,我怎么会厌恶你呢,我爱你啊……我会永远,永远爱臻观的。」
不是这样的,可身上的男人似乎信了,他一手撑着,稍微分开点距离,深深注视着我,眸中浮冰浅动,忽然唇角微撩,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一种奇异熟悉的感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