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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尉的声音越说越低,脸上茅塞顿开的惊喜也渐渐泄了下去,“至于丢失的观音像,能找到最好,即使没找到,也可以推脱到净圆身上,彻底丢了或者毁坏了都行,反正就是没了。”
“那咱们来公主府做什么?你不会怀疑观音像藏在这里吧?”韩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音量又提高回去了几分。
纪容棠被他的大惊小怪激了一下,赶忙伸出食指做嘘声状,“怎么以前在金吾卫夜里无人时没办过差吗?”
韩尉是沈寺卿派给她的,且又知沈寺卿性格,莫非二人早就相熟?想到这里纪容棠不免多了分警惕,“此事我是背着沈寺卿做的,出了事我自会承担,但……”
话未说完,就听韩尉一把将话接过去,“大人怎么突然这么说?咱们来查案的,能出什么事?而且听大人的意思,是怕我有顾虑吗?”
这一问倒是让纪容棠有些语塞了,总不能说是怕他向沈寺卿告密吧。
“不瞒大人说,自从知道要调来大理寺,我就天天盼着这一天呢。报道那天刚好碰上广济寺主持来报案,我当即就自告奋勇跟沈寺卿说了想跟在你旁边学习学习。这么好的机会,我才不会有顾忌呢。”
将信将疑,纪容棠一时也摸不清。韩尉此人看着勇敢正直,活力四射,如果当真不是沈寺卿的人,倒是可以培养一二。想捞清大理寺的淤泥,光靠她自己可不行。
思虑间,距离公主府后院十余米的方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纪容棠赶忙拽了一把韩尉袖子,眯斜了下眼睛,示意快盯着。
只见那人一身深色素袍,头戴一顶粗布冠帽,松松垮垮,显得很是空荡。
“你瞧那人是不是没头发?”
韩尉瞪大了眼睛仔细看,那人冠帽下的后颈处果真光滑一片,一根头发都没有。“诶诶,还真是,难不成是?!”原本流畅的话倏地戛然而止,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半张的嘴怎么也合不上。
片刻,那人就行至后院墙根下,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在墙上敲了几下。可他反复了好些次,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到后面更是轻咳了起来,很是焦急的样子。
终于,墙的那头有个什么东西咻地被抛了出来。那人急忙拆开看,是一张纸,等看完又一把揉了个稀烂,气冲冲低吼了句什么不要后悔,就飞快跑了。
是净慈。
“声东击西,他果然跟公主府的人有瓜葛。”
韩尉抱起双臂,细细琢磨着纪容棠说的声东击西四个字,衣服都被他揉搓地起了褶皱,但还是没太想明白。
“观音像是夜里丢的,第二次清早就会被大家发现,再报了案更是一步都不能离寺。那他要寻什么时间拿到酬金呢?总不是不要钱、就单纯帮人把佛像盗走吧。所以……”
“所以就得等大家注意力都转移到抓净圆的时候,他再出来交易!”韩尉倏地打了个响指,果断看向纪容棠的眼睛也亮起了起来。
“没错。且净真说他跟一个妇人的来往颇为奇怪,我才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也许这个妇人就是那伙人背后的真正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