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重要的问题是,两个孩子肯定要去镇上的学堂,虞小幸也要每日呆在医馆,倒是可以买辆马车,每天早上带着两个孩子去镇上,晚上再顺道一起回来。
但白天程少凛怎么办?他不能没人照顾。
程母听完连忙道:“你们放心去,白天就我照顾吧,我半上午和半下午的时候回来一次。”
虞小幸摇头,程少凛已经是个大男人了,再由母亲照顾,实在是不合适,另外就是她每天会在程少凛的饭里混入药丸,水中也加了药剂,用于滋养神经,程母照顾的话就没办法了。
她的意见是一家人搬到镇上,反正医馆附近有很多小院子,不管是租一套还是买一套,都不成问题。
在程家庄的这些天,她也摸清了村里的状况,虽然再无人敢欺负她,但是村民们欺软怕硬的本性没变,经常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爆发矛盾。
她无意于待在这样的地方。
程母却是面色犹豫,这个家她住了几十年,这是她和相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她不想离开这里。
况且现在刚插了秧,正是需要灌溉的时候,她得看着庄稼。
对于程母的这种想法,虞小幸并不意外,她也早料到了,这个年代粮食多么珍贵,庄稼人舍不得庄稼,也是寻常事。
“要不,你们去吧。”程母看着儿媳。
“那您一个人在村里?若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一个老婆子,家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没人会欺负我,再说了,还有你祥叔呢。”
祥叔是村里的一位老汉,名叫丁祥,当年进山采药,被毒蛇咬了昏了过去,是程父及时给他吸掉毒血,并将他背下山送往医馆,才保住了一条命。
程父去世的时候,程少凛才三岁,孤儿寡母生活别提多艰难了。
起初,村里那些登徒子半夜爬墙图谋不轨,吓得程母半夜不敢睡觉,是他打地铺睡在程家的院子里守着她们母子,也是他主动揽过程家地里的重活,明里暗里帮衬母子不少,母子俩才平平安安到现在。
一年前,丁祥去外地做工,本来说去半年就回来的,也不知道为何,前几天才回来。
程母虽然担心他,但是这半年要忙着照顾儿子,顾不上想那么多。
前几天见他平安回来,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说起这些往事,程母眼底蓄满了泪水,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更深了几分,她这一生很是坎坷,年幼突遭变故,嫁人后丧夫,现在儿子又残疾,内心深处的苦,只有自己知晓。
这些是虞小幸不曾知道的,如今听闻,也不禁为这位命途多舛的婆母感到悲切,也更为她历经磨难却仍然保持善良而感到敬佩。
既然婆母这样说,虞小幸也就没了顾虑,等她医馆成熟,在镇上站住脚,再劝说婆母搬去跟他们一起住吧!
母亲和虞小幸都决定好了,程少凛也就没有意见,他现在也帮不到家里的忙,好好配合,不拖累她,就是他现在能为她做的了。
这件事商量好,虞小幸心中轻松了许多,明天再去看看附近的房子,到时候先带着程少凛和两个孩子搬过去安顿下来,再将医馆开起来。
下午的时候,程母要去插秧,虞小幸想着她一个人辛苦,便准备下田帮忙。
可程母无论怎样都不许她下田,又脏又累,田里还有蚂蝗,儿媳细皮嫩肉的,没必要吃这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