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捧着三明治咬了两口,只觉得干巴巴的,又冷又硬,让人倒尽了胃口,放下了。
旁边的人垂着眼,三两口就把东西吃完,纸作一团揉紧,扔进了垃圾箱里。
“哒”的一声,好像很用力。
岑贺其实很克制,可许鸢就是看出来了他的不满和愤怒。
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冷静,几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任何情绪,时时刻刻都端着一幅架子,好似清冷高傲不可接触。她有时候在想,自己可能是近朱者赤,所以以前的嚣张和张扬劲儿都被磋磨没了,剩下的全是和岑贺学的这时时刻刻精致又冷淡的模样。
可同类终究是同类,再怎样分别,也是八年前水乳交融的人,他的情绪她不可能感受不出来。
只是许鸢现在无心也无力去顾及到他,只好也静静不说话。
清晨的洛杉矶下起了蒙蒙细雨,玻璃上笼起了一层薄薄水雾。落地窗外有飞机正在起飞,拖出一条弧线,在大雾里红色的灯光若隐若现。
两人谁也没说话,没提天气是否会让他们滞留,直到广播里地勤甜美地通知他们可以登机,两人才一前一后地往登机口走去。
许鸢最后站在窗前看了一眼洛杉矶。
七年前,因为这座城里他们分离。她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半,岑贺或许更多。七年后,他们又在因此重逢。
这座城市从来都不是故事本身,是故事的终结,与故事的开始。
身前的地勤弯着腰朝她微笑,许鸢回过神来不再看窗外,将自己的登机牌递上,眼神却撞到了已经站在登机口长廊里的岑贺。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朝她伸出了手,好像在催她过来,有一种不其然的期盼,可他眼神明明是淡淡的。
她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种即将要回家的感觉,可她分明这几年来早已经忙得把“出差”和“家”这两个概念模糊了边界。
心潮一热,许鸢走上前去。
“来了。”她说。
也没管之前两人闹的别扭了。
好像都心照不宣。
在他转过身来伸手的那一刻,好像两人突然心照不宣地冰释前嫌。
——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让人倒头就睡。或许是昨天在外吹了风的缘故,又或许是今天起太早,许鸢一上飞机就要来了一床毛毯,裹着就睡。
再度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平稳运行了很久,空姐推着小车在前面发飞机餐。因为之前照顾她睡觉,岑贺一直没有开小灯,现在看她醒了倒是顺势伸手去开灯。
他抬手的瞬间,温热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很著名的某大牌男性森林木质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