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眼角,把抱歉挂在嘴边。
其实心里的唏嘘也是有的。毕竟当时为爱远渡重洋,却扑了一场空,在异国他乡的这几年,谁能知你冷暖,问你饱饥?这种时刻,只有工作能让你忙碌到无暇分神想其他的事。
正经的工作结束,就有人开始八卦了起来。
Carver已经三十了,感情生活却在众人眼里是个迷。除了他左手中指戴了个戒指,事关他感情的其他方面好像一片空白。
没有人见过他的未婚妻,也没有人见过他有私底下和谁态度亲昵地打过电话。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严谨、认真,却又始终淡淡的。
知道他要走了,好事群众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试探性地问他:“这次回去是打算结婚了?”
其实岑贺压根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地回答,实则神游天外。
刚准备敷衍了事,却在不其然的片刻,不经意将眼神扫到了会议室外的一个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她本身就不矮了,现在还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身长款杏色风衣下仍是两条赤条条的腿,在人群里更显瞩目。褪去了昨日的疲态和压抑着的小情绪,整个人既精致又无懈可击。
站在她身旁的Cris频频将眼波甩到她的身上,可惜那人好像不解风情,表情依旧木讷得一本正经。
岑贺心头忽然就冒上了一股酸意。
众目睽睽之下,他指着窗外那人道:“是她。”
“我离职的原因,就是她。”
这不,就肯定了一直神神秘秘的Carver真的是名花有主的么?
——
在许鸢眼里,这个始终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人是真的聒噪。原本以为睡了一觉就能神清气爽地甩开时差的所有干扰,可是当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着那人口若悬河地介绍部门时,她忽然有点累。
更累的是脚。
以前还穿得好好的鞋,此时突然作怪。她的脚胀得生疼,好像下一秒就会让她暴走到光着脚踩在地上拎着鞋走路。
她面上不显,不动声色地反复转换着双脚的重心,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Cris。”这时有人出声打破了僵局。
两人齐齐往那边看去。
来人抱歉地耸了耸肩:“今晚是我的送别宴,部门所有人都会参加,你记得过来。”说话时,理直气壮,目不斜视,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许鸢,好像她这个活生生的人不存在一样。
“OK,Carver,你的送别宴我一定会去,”Cris笑说,将旁边的许鸢拉过来介绍给她,“只是可惜我们帅气的Carver离职的时机不对,错过了来自中国的一个大美人喽~”
被推出来的许鸢有些尴尬,心想你说就说,至于把我推出来么?
原以为岑贺多少会说些什么,哪知道他只是静静地瞥了一眼许鸢,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敛住了眼神。但Cris多少是知道这人行事风格的,加上天生的粗神经,此时竟然没觉得他的态度有半点问题。
可许鸢就不一样了。看到他冷漠的态度,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昨天顶了你两句么?至于这样?
见到许鸢沉下脸来,他立马转变了态度,双手环肩,这时才肯正眼瞧她。明明知道Cris听不懂中文,却还是刻意用中文对她说道:“许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VE审计部门的岑贺,英文名Carver,今晚公司里有聚餐。”
话还没说完,但许鸢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拒绝的话语还酝酿着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那人又说:“我是部门唯一的中国人,所以我们BOSS说今日刚好碰到您到VE来交流,两个中国人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如晚上赏个光?”
纵使身边的人再听不懂中文,看到两人这样交谈,心里也应该是明白了。
许鸢推辞不得,只好应下。
心里却对他前面视若无人,后面礼貌陌生装作两人不熟的姿态嗤之以鼻。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因为岑贺的忽然插话,Cris丧失了继续向她介绍的兴致,立马安静了下来,她也终于找到了机会能够让自己的脚好好歇息一番。小巷里的风
美国人生来热情奔放,这点许鸢早就知道。
还在念书的时候,平日除了泡在图书馆里,她就是和自己的室友一起厮混。女孩儿们穿着短款吊带,来回穿梭在舞池人群里的时候,她闲着无聊,也只能自己坐在吧台角落喝上一杯小酒,再加上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失眠困扰,酒精便成了她短暂能逃避现实的唯一出口。
正如此时,她一个初来乍到学习取经的中国人,坐在一堆美国人里,无所适从,又不好闷头吃饭,只得举着杯子微笑不语,一杯又一杯。
或许是为了客气,聚会地点竟然挑在了唐人街的一家火锅店。大桌中央的锅咕噜噜地冒着热气,嘈杂的人声交杂着沸水冒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