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梁疏的身边,结结巴巴地问他:
「我能不能,找你预支几个月的工资。我妈妈……」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疏打断了。细框眼镜后是他冰冷的眼神,往日温柔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唇角勾着一抹嘲讽。
他的眼神似乎再说:看,你果然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吧,你就是为了钱吧。
梁疏声音冷淡道:「我记得合同上说过,按月结算吧,没有预支工资这一条款吧。你只能拿到你应得的钱。」
「那可不可以……借我些钱,我妈妈生病了,她需要很多钱。」我支支吾吾道。
「理由不错,比以前那些女人有新意,也辛苦你隐藏了半个月表露出目的了。」梁疏看着我,嘴角的弧度越发冷酷。
我知道梁疏这里行不通了,我憋住眼泪,转头看向一旁一直保持安静的梁寄。
我走到梁寄旁边,握住了梁寄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所以你这些天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今天找我要钱吗?」梁寄愤怒地甩开了我的手。他的眉毛紧紧地皱起,不满地向我嚷道。
我擦了擦眼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像是往常一样,我把梁疏抱上了床,又给梁寄吹完了头发。只是我们之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我请了一个月的假。
我的成绩很好,在照顾他们的时候,我也抓紧时间学习,写论文,甚至开垦了一小块土地做实验。院士很欣赏我。我写了一篇论文给他看,他说凭借这篇论文,我都可以保研了。
本来打算要发的,但是我还是卖了出去。对于科研者来说,论文就像是我费尽心血打磨的宝石,终于成功了,却不能珍藏在手中,只能匆匆卖给别人。
我卖了一些钱。
然后,我去借钱,我求了所有能求的人。除了沈珠,我没有特别好的朋友,有的大多是同学,我找到她们,一向沉默寡言的我连声求他们借我些钱。
但是还是不够,还差钱,最后的最后,我找到了那个答应捐肾的人。
我给她下跪磕头,我把学生证,身份证都交给了那个人,我说钱能不能先欠着,妈妈的手术要紧,我用我的前途和未来做保证,我一定会把剩下的钱还给你的。
我磕了好多好多头,磕到最后额头都没有知觉了,头就好像充满水肿胀起来一样,她确认了我的大学生身份后终于同意了。
手术终于可以进行了,住院费还差几千块钱。
我没有办法了,我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拨通了公厕墙壁上贴着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需要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