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漪是不对。」
我打蛇上棍,嫉恶如仇道:「岂止是不对,他若打死了阿声,我跟他没完!」
盛杭嗤笑一声,支头看我:「小四,有奸妃的样子了。」
这事有门。
我借势倒在他身上,戏谑道:「奸妃只有一个靠山,您宠不宠?」
「宠。」
我用一夜,换了盛杭一个承诺。
天明他上朝时,我还缩在被子里,「您去吧,小四起不来。」
他心情颇好,无奈笑骂:「瞧把你惯的。」
倒也没用我,在外间把张敬忠唤进来,梳洗过后,便出门了。
我睡到日上三竿,懒散起床,连发髻都未梳,赤脚在殿里闲逛。
椿嬷嬷进来时,吓了一跳,埋怨我:「美人起了怎么不知会老奴一声?天凉,当心病体。」
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梳子,对着窗外有些绿意的梅树出了神,不知为何,我脑海中总也浮现那双阴沉沉的双眼,他将情绪藏得很好,但因为年轻,总会露出一些破绽,叫人知晓他的喜恶。
江漪。
兄长为何要将他推入禁中?
「美人?」
一声轻唤将我思绪扯回,椿嬷嬷替我梳好头,说:「皇后传众人去坤宁宫问话。」
时已过午,我挑出一双翡翠手串带着,出门前略一迟疑,回身对椿嬷嬷道:「先用药,晚些怕忘。」
程九刚出事,事关皇嗣,惊动皇后和太后,想必一时半刻不能善了。
椿嬷嬷叹了口气,折身去了小厨,回来时,手捧一碗漆黑的药汤递给我:「美人……」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仰头灌下,蹙眉裹糖入嘴,勉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
坤宁宫离得远,我昨夜被盛杭折腾得不得安生,走两步便要歇歇。
途径御花园,椿嬷嬷扶着我歇在树下一方太湖石上,迎面走来一队禁军,随着他们拐了个弯,江漪阴冷白皙的脸出现在视野,他着禁中服饰,披黑色软甲,左腰佩刀,窄腰用暗红色腰封横截一道,显得高大挺括。
我打量他的同时,江漪也望过来。
目光冷漠一扫,顿了下,立即挪开视线,权当没我这个人。
我笑了,本打算起身,手腕的串珠吃劲,勾在太湖石的棱角,瞬间分崩离析。
数不清的珠子四处迸溅,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