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漪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半晌才垂下眼,一声不吭地接过糕点。
「你嘴废了啊!不会说谢谢!」秦声抬脚便踹,被兄长提着领子拦下。
我趁机让宫人分别带去别处梳洗。
院中重归于寂静,椿嬷嬷招呼众人清扫宫殿。
兄长叹了口气:「时辰不早了,你且在宫中安心,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
心中虽有不舍,但分离早习以为常,我擦了擦眼,看兄长领着两人远去,心情沉闷地折回室内。
椿嬷嬷走进来,手捧一方小帕:「美人,您瞧……」
里面赫然是我给江漪的糕点,碎成了几块,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椿嬷嬷说:「在小院老鼠洞口发现的,老鼠精明得很,咬了不少。」
我盯着帕子,突然嗤笑一声。
戒备心挺重。
这是怕我毒死他?
入夜,盛杭来了。
他迎着光亮,在门前站定,抬手贴在我前额上,半晌说:「听闻你身子大好,怎么还在风口站着?」
我不着痕迹地躲了下:「没大好……不宜侍寝……」
盛杭一愣,继而大笑,捏捏我鼻子:「怎么?朕就不能为旁的来看你?」
「后宫嫔妃理应为皇家开枝散叶,皇上任重道远。」
盛杭不听我讲,从张敬忠手上接过大氅:「行了,有气回屋撒,别叫他们看了笑话。」
我不情愿地被他拉进屋内,余光瞥见椿嬷嬷担忧的眼神,展颜一笑,算是安抚。
直到关起门,我用了力气,将手从盛杭手里抽出,闷头坐在桌子旁。
盛杭似乎早已料到,随我坐下,一双眸子沉沉盯着我:「小四。」
这一声含了警告意味,是为提醒我适可而止。
我瞥了他一眼:「您见江漪了?」
「嗯。」盛杭挽起袖口,净手后随手捡了几个琥珀桃仁慢慢嚼着,没了下文。
我凑过去,靠近他坐着,目光直视他:「皇上,禁中还缺人吗?」
盛杭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住,勾起我下巴细细打量,眼神充满压迫感:「小四,你只能有朕一个靠山,这不是你要想的事。」
我攥紧了手,云淡风轻地开口:「江漪把我弟弟打了,您把他要走吧,我们秦家,容不下他。」
江漪算不得秦家人,在盛杭眼里,也算不得我的靠山,且入禁中,伴天子侧,半月一归家,也免得他与阿声日日龃龉。
盛杭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来回,眼神诧异,继而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