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执意要我收,说放假的时候好联系。
我在回家时,那手机被陈茂娟看到了,她当下嘲讽道:「还以为你多清高,当初给钱不要,是嫌少了?现在还不是靠男人吃饭,被包养了吧,我说呢,放假也不去打工了。」
「你别胡说八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我气得浑身发抖,不仅因为她不干不净的话,还因为我回家后,发现她因为没钱花,竟然在小区找了一老头做皮肉交易。
这些都是姑姑告诉我的,姑姑有次过来照看爸爸,把人堵在了家里。
那次回家,池野来找过我一次,在小区楼下,发信息问我住在几楼。
我回头看到陈茂娟正咒骂着的嘴,说着最肮脏的话。
又看到日渐萎缩,躺床上没人形的爸爸,以及脏乱凌乱的家,几乎是瞬间,心生恐惧,几近作呕。
我跑下了楼,身后传来陈茂娟又一声辱骂:「发什么疯,你投胎去啊!」
池野在楼下,他开车来的,买了礼品。
他站在阳光下,双手插兜,冲我笑,说要上门看看我爸妈。
我浑身上下一阵恶寒,想尽办法地赶他:「今天不方便,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而且我妈也不在家。」
好不容易哄走了他,上楼之后,我看到站在窗户边的陈茂娟,轻蔑地看着我:「你比我强,找了个年轻的,下次他再送你手机,把你这个留给我,我也该换了,那老头太抠,不如你这个。」
……
是陈茂娟使我明白了,无论我走得多远,永远摆脱不了这地狱的深渊。
恶臭的阴暗角落,令我无比厌恶和恶心。
我差点就吐了。
然后当着她的面,我把池野送的手机给砸得稀巴烂。
她气得面色发青,抬手给我一巴掌,又开始打我。
我们在脏乱的房间,互相谩骂,用最恶毒的语言。
陈茂娟一边扇我,一边骂:「看不起我是吧,告诉你许棠,你和我一样,都是骚货,贱货,都是花男人的钱,你有什么可骄傲的,我呸!你跟我一样知道吗!……」
不,我怎么可能跟她一样!
如果跟她一样,我宁可立刻去死!
我一直都明白的,我们这样的家庭,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拼尽了全力,才能堂堂正正活得像人。
只有靠自己的能力摆脱这地狱,才是真的可以摆脱。
除了我自己,没人救得了我,池野也一样。
内心的脓疮,除却自己,谁都无法剜掉。
我与池野谈恋爱的事,大二那年,表哥便知道了。
他对我说:「许棠,如果你谈的是一场不对等的恋爱,那就尽量要让它对等,只有对等了,你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