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看似是想把我扶起来,实则用那双恶心的手,胡乱地摸我后背。
我疯了一样地踹他,被他一把抓住脚踝。
「嘿,小妮子真难管教。」
他们两个人,我一个,后来转身冲进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陈茂娟骂骂咧咧,换了衣服,带黄洪斌离开。
我哭着给姑姑打电话,把事情全部说给她听。
当晚姑姑和姑父就都来了。
他们带我去了小区的那家麻将馆,闹了一场。
陈茂娟像个泼妇,指着姑姑鼻子骂,让她有本事把她哥接走。
姑姑气得直发抖,让她赶紧去离婚,只要她离了婚,我爸不需要她管,她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跟我们无关。
陈茂娟冷笑:「赶我走?行啊,房子给我,大的小的都接你家去。」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那幢两室一厅的破房子,传言有拆迁的规划。
闹了一场之后,姑姑走的时候还在骂:「房子你想要,人你不想管,做梦去吧,只要你不离婚,就得把人伺候了,躺多久你伺候多久,死了我还来找你!」
你看,这种事怎么理得清呢,叫姑姑也没用,报了警也没用。
闹一场的唯一好处就是,陈茂娟不会轻易带人回家了。
坏处是,她开始阴阳怪气地找机会就骂我:「不要脸,你黄叔叔看你回来得晚,好心去楼下接你,想男人想疯了是吧,说他堵你,你身上那二两肉有多值钱,发贱呢。」
污言秽语,更难听的她也骂过。
那年我十七岁,脸皮很薄的女孩,被她骂得多次崩溃。
爸爸不过躺了两年,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希望他赶快死吧。
他死了,我就可以解脱。
我可以住校,永远不要回来再见到陈茂娟。
那念头一出,我泪流满面,一边拿温毛巾给爸爸擦脸擦手,一边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我没那个意思……」
我自幼是被他呵护着长大的,他带我买糖葫芦,吃老味汤面,接我上学放学……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憨厚的父亲。
甚至如果出现奇迹,他会变得有意识也说不定。
而我作为他的孩子,竟然恶毒地希望这个躺着不能动的瘫痪病人,快点死。
他死了,我不用上着课还在担心,陈茂娟中午有没有回家,有没有给他喂水喂食,扶他起来坐一下,大小便失禁的话,她会不会给擦洗一下……
久病床前无孝子,真到了这一刻,才知人人都是俗人。
9
高三,我终于戴上了配好的近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