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十万。
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剩下北京三环以内房子的首付了。
这令人悲伤的现实。
而白云外人事不知,还一脸「哎呀,你太敬业了」的赞许表情看着我。
甚至看我实在过于敬业,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振作点,别像个女的一样!」
「我就是个女的呜呜呜!」
「……那你多哭会。」
更难过了。
我伤心得像个沸腾的开水壶。
「哭什么哭!」白阿姨突然出现,没好气地说,「头发染成这样还有脸哭!」白阿姨作为家里食物链的最顶端,金字塔的最高端,她一发火,无与争锋。
我抽抽嗒嗒地和屋里的三个男人,乖巧地在沙发上排排坐,不敢吃果果。
她也终于和我们说了实话。
之所以逼着白云外带女朋友回家过年,是因为爷爷查出了肿瘤,情况不太乐观,所以想让他见见孙媳妇儿,少些遗憾。
没有告诉兄弟俩,也是想让他们和爷爷奶奶过个好年。
房间里的气氛沉凝的厉害。
我摘了假发套,拿了磁鼻环,卸了假唇钉,深深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是你的错。」白云外也站了起来,「是我……」
「是我们太任性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给他使眼色,「明天我们一定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去见爷爷奶奶。」
他愣了愣,连连点头,非常有担当地把责任揽了过去:「我再也不让她作妖了。」
于清居眉头紧锁看着我,寒声开口:「所以你还是要去?」
我为什么不去?
这是我的工作!
我可以没有爱情,但我不能没有房子首付。
事已至此,就是尴尬死,死在外面,这个kpi我也得完成。
见我默不作声,于清居盯了我半晌,冷然道:「随便你。」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于爸白妈在厨房包饺子,我们在客厅看电视,屏幕里欢声笑语,屏幕外三个哑巴。
我尴尬地一动都不敢动,眼睛也不知道放哪儿,只好假装专心看节目。
但春晚无聊的致命,从贾玲的小品结束后,房间里就再也没有过笑声。
当然,我是因为焦虑,完全笑不出来。
而于清居,不知道为啥,一开始非要坐我和白云外中间,成功后,眼底还隐隐露出了一抹得意,但很快又掩饰过去,让我不得不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