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更加憎恶厌恨的,没有旁人,只有自己。
姐姐喜欢穿白色的裙子,那我便换上纯白。
母亲说姐姐的笑容不是这样的,那我便回忆她的笑,复制到自己脸上。
母亲还说我就是她……
我怎么会是她呢,但我确确实实在母亲的指导教诲下成为了她,或许成为姐姐对我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
日复一日的扮演滋生出怪异,渴求的幸福也从未降临,我渐渐地迷失自己,忘记自己。
「乖,莎亚娜。」
「……」
「你这是在做什么?」刺耳的聒噪声响至耳边,母亲抢过我手中破烂不堪的衣裙,那是姐姐还在时最爱穿的一条。
「你疯了吗?!」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剪刀,歇斯底里的谩骂如同盆盆冷水兜头浇下,脚边散落的是被剪碎的白裙,只剩星星点点的白,就像腐烂的雪。
我盯着看了许久,蓦地笑出声:「或许,是吧。」
话落的那瞬,我将面前的人推下了阁楼。
我曾是她心目中脆弱不堪的瓷器,毫无棱角,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我早已碎得一塌糊涂,不可拼接的程度。
瓷器也因碎了而更锋利,用一块碎片,就可以杀死很多人的……我的母亲。
她倒在一片血泊中,浸透了玫瑰,与它们的鲜红融为一体。
泥土会腐蚀她的肉体,浸埋她的尸骨。
我站在高楼上,冷冷向下望去。
倒在玫瑰花丛中的女人瞪大双眼,目光呆滞,死死盯着前方。她半张着唇,却至最后一刻,也没能从中发出任何声音。
溢出的惊恐连带着不可置信都凝固在脸上,久久不消散。
我平静的意识到,她死了。
而父王,很快迎娶了新王后。没过多久,他也死了。
外面传他是因为前王后的死,伤心欲绝,所以跟着走了。
只有我知道,父王根本就不爱母亲。
母亲当时的死,他可没有半点过问。
哦,知道真相的……
还有那位新王后。
不。
该叫母后了。
我收起所有回忆,安安静静地躺在棺中。
我的意识早就苏醒,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睛。
我在等。
等她。
我希望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
我想我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他们,直到她出现。满天残阳,将天地染成一片猩红之色,美得狰狞。
却在我踏入迷雾中那刻,夜幕降落,黑暗席卷而来。
马儿也受惊,再不肯往前,我跳下马。忐忑不安的心,没有一刻是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