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你家的时候,我隔着门缝见过她……」
严知渊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这一瞬间,他眼底像有晦暗不明的情绪涌上来,可惜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和淡漠。
我把手背在身后,很紧张地掐住了手心,尖锐的痛让我渐渐冷静下来,迅速在心中构建出一套完整的后续借口。
可严知渊却没有再问下去。
他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不重要,不用管她。我们去吃饭吧。」
9
因为心情郁郁,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点了瓶荔枝酒。
亮晶晶的粉红液体盛在玻璃瓶里,尝起来也是甜滋滋的。
我没忍住多喝了两杯,没承想它度数不低,回去的路上,醉意渐渐上涌,我整个人醉醺醺地靠在副驾的椅背上,脸颊和耳朵阵阵发烫。
严知渊停好车,又过来替我拉开车门。
我动了动手,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腿软,走不动。」
他唇边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很自然地伸出手,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
我把脸贴在他胸口,听到渐渐加快的心跳声。
他抱得很稳,我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只能在朦胧中感受到眼前的光线明暗交错,接着一股淡淡的温暖香气传来。
「娇娇,到家了。」
我鼻子忽然一酸,在严知渊刚把我放下来的下一秒,就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家了……」我死死揪着他胸口衬衣的布料,「严知渊,我没有家了。」
在发现林进和严尔梦的关系之前,我妈的病情就已经急速恶化。
她形容枯槁躺在床上的那几个月,林进几乎不见人影。
我打电话过去,他说:「娇娇,你妈如今病成这样,公司总要有人照料。」
我妈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那天她让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强撑着和我去了趟房管局,把家里最值钱的那套房子过户到了我名下。
「娇娇,我还给你留了些值钱的首饰和金子,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疼痛的折磨,让她说话都断断续续,「你爸已经靠不住了……我走之后,公司靠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
「我的娇娇,不用靠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枯瘦的手伸过来,颤抖着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头发,细瘦的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我攥着她的手,拼命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妈偏头剧烈地咳了一阵,我去单人病房的洗手间帮她拧毛巾,林进就带着严尔梦走了进来。
「你放心地去吧,以后家里的东西,都交给尔梦保管。她是个好女人,也会对林星好的。」
这是林进的声音,不见丝毫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