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闻徐阶之语,神色稍异,方顾盼左右,察无人窃听,遂低语道:“吾兄勿怪,弟有一言相告。严世蕃此人,虽位极人臣,权势熏天,然其性情乖戾,暴躁无常,又好色贪财,此皆其致命的瑕瑜。近日,其府中大张筵席,罗列珍馐百味,邀请朝中权贵,共襄此盛举。然怪事迭出,严世蕃本人竟未亲临其宴,仅遣一侍女代其出席,此事实乃前所未有,殊不可解。吾兄试想,此中必有蹊跷,或可为我等所用,未知兄以为如何?”
徐阶闻此,微微颔首,目中精光闪烁,低声道:“足下所言,甚合吾意。严世蕃此举,的确可疑。吾料其必有隐衷,或身染疾患,或遭逢变故,方遣侍女代之。然此事关乎重大,须得详加探查,方能水落石出。”
言罢,徐阶遂与宾客拱手作别,悄然返回府邸。回至书房,徐阶眉头紧锁,心中盘算:“严世蕃此举,究竟所为何来?莫非其府中有何不可告人之事?抑或是欲借此机会,试探朝中局势?”
徐阶深知此事非同儿戏,须谨慎应对,方能转危为安。于是,徐阶决意暗中探访,以窥其虚实,乃更衣便服,悄然离府,径向严府而去。至严府周遭,徐阶隐匿身形,冷眼旁观,但见严府依旧灯火辉煌,宾客络绎不绝,喧嚣异常,似无丝毫异样,然徐阶心细如发,不肯稍有懈怠,仍凝神静气,暗中察探。
忽有一更夫,于夜幕深沉之时,巡游至此。彼手持铜锣,步履蹒跚,口中高呼:“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其声悠悠扬扬,穿林打叶,直透夜色幽邃,传入徐阶的耳畔。
徐阶闻此,心中微动,似有所感,计上心来,遂悄然起身,尾随更夫之后,欲借其行踪,以窥严府的秘辛。
更夫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只顾昂首阔步,前行不辍,行未及半程,更夫倏然驻足于一隅幽静偏僻之地,左右顾视,神色殊异,似有隐情。
徐阶匿身于暗晦之处,屏息静气,但闻更夫细声低语道:“此刻夜阑人静,万籁俱寂,正宜行事的良机。”言毕,更夫旋身,欲入一逼仄狭窄的小巷。
徐阶心中骇异交加,度此更夫必非常人,遂悄然尾随其后,欲窥其底蕴。曲巷深邃蜿蜒,两侧高墙如削,月华难透其隙,唯更夫所持铜锣,偶映微光,依稀照见前方朦胧之影,巷内风声萧瑟,更添几分诡谲之气。徐阶步履轻盈,小心翼翼,唯恐惊动更夫,致失其踪迹,且行且探,忽闻前方传来轻微响动,似有人语低回,他心中一凛,急忙贴壁而藏,侧耳倾听,但闻更夫与一人低语交谈,言辞隐晦,难以辨析,随后心中愈发疑惑,不知此更夫究竟所图何事,又牵涉何人。正当此时,一阵夜风吹过,拂动巷内枯枝败叶,沙沙作响,更夫似有所觉,忽然转身回望。徐阶心中一惊,急忙收敛气息,屏息以待,所幸更夫并未发觉异样,复又转身前行。徐阶见状,心中稍安,复又悄然尾随其后,誓要探明此中真相。
徐阶紧随更夫之后,步步谨慎,但见前方小巷渐趋狭窄,仅容一人通行。更夫前行数步,忽而止步,取出一枚铜钥,轻启一扇斑驳木门。门轴转动之声,虽细微,于这寂静之夜,却清晰可闻,徐阶心中愈发紧张,隐身于暗处,目光紧锁那扇半开的木门,但见更夫侧身而入,身形随即隐没于门后。徐阶稍待片刻,确信更夫未曾警觉,方悄然上前,亦步入那神秘之门。门内乃是一处幽暗庭院,月光难及,唯有几盏灯笼摇曳,映出斑驳光影,院中石径蜿蜒,两侧草木丛生,显得荒凉而诡秘。徐阶循径而行,耳中却闻前方隐约传来低语之声,言辞模糊,难以辨识。
徐阶心中惕然,步履愈发轻盈,循声而往,但见前方隐约有一人影,正与人低语。徐阶急忙隐匿身形,贴墙而窥,但闻那人影言道:“此事须得谨慎行事,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你我皆难逃干系。”
言者语音低沉,却难掩其中焦虑之意。徐阶心中暗自揣度,此人究竟所谋何事,又牵涉何方神圣?正欲再听,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徐阶心中一惊,急忙闪身避入一旁暗影之中。
但见一身影匆匆而来,与前方那人影低声交谈数句,随即匆匆离去。徐阶心中好奇更盛,待那身影远去,方悄然上前,欲探其究竟。然前方那人影似有所觉,忽然转身,目光如炬,直射徐阶所藏之处。
徐阶心中一凛,知已暴露,然此时已无法退缩,只得硬着头皮,缓步而出,拱手道:“在下无意冒犯,只因闻此处有异响,故前来探查,望阁下勿怪。”
其人闻徐阶之言,目光稍缓,然犹带戒心,沉声道:“足下何人?深夜至此,所为何来?”
徐阶从容答道:“吾乃何人,汝无须深究。闻严世蕃府中近日多异事,心中疑虑,故前来探其虚实。”
其人听罢,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方缓缓言道:“严府之事,非同小可,足下既至此,想来亦非池中之物。然吾等所谋,关乎重大,稍有差池,便满盘皆输。足下既无意冒犯,还望速速离去,勿要卷入此中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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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闻其言,神色未动,心中却暗自思量:“此人言辞闪烁,必有隐情。吾若此时退去,岂不前功尽弃?”乃拱手再拜,道:“阁下所言极是,然在下既已至此,若不明其真相,恐难安心。若阁下信得过在下,愿闻其详,或有助益。”
那人见徐阶的态度诚悫,心内踌躇片刻,于是徐言道:“阁下既矢志不移,如此执着于此事,吾姑妄言之,略陈一二。闻严世蕃近日沉溺于一桩隐秘之务,昼夜不息,此筵席繁华,不过是障人耳目的伎俩罢了。他暗中与外邦勾结,妄图获取更多权力财富。而那侍女,亦为其传递消息的细作。”那人言罢,目光闪烁,似有千言万语,然终是止于唇齿之间。
徐阶闻此,神色凝重,心中暗惊:“严世蕃竟与外邦有所勾结,此事实乃朝廷之大患,若不及时制止,恐生大乱。”
徐阶沉吟有顷,于是向那人拱手作揖而言道:“多谢阁下坦言相告,如此大事,吾誓必不肯袖手旁观。然此事证据难求,尚需阁下鼎力相助。”
闻徐阶之语,那人踌躇再三,神色迟疑,良久,方缓缓而言道:“吾本无意涉险过深,然见阁下赤诚之心,犹不能自已。吾略知一二线索,愿与阁下共谋。严世蕃与外邦勾连之处,常匿于城郊之废弃古寺。然其地守卫重重,阁下若前往,凶险难测,应当谨而慎行。”
徐阶闻那人之语,肃然起敬,拱手谢道:“足下高义,令人钦佩。吾虽不才,然为国为民,义不容辞。纵使前路艰险,吾亦将勇往直前,誓除此奸佞,以安社稷。”
言罢,二人遂定计而行。
徐阶辞别那人,悄然返回府邸,心中盘算如何应对此番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