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放低声音,静悄悄的走进了病房。
看到方雒仪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那张惨白的小脸终于慢慢恢复了一点气色,他脸上的表情,才稍稍变得没有那么凝重。
他都快担心死了,怕她有什么意外。
一路上,他紧握着的手就没有撒开。
那感觉,好像是一种人生从未有过的失重感和不安全感,他仿佛觉得,全世界都失去了平衡,变得黑白且无声。
他站在病房的角落里,努力的克制着自已翻涌的情绪,劝自已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克制。
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方雒仪使劲睁了睁眼,有气无力的问,“这是……哪儿?”
“在医院。”
周继燊从角落里闷哼一声,大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故意对她摆着冷脸。
深秋的柳江,寒气逼人。
他把自已的外套披给了她,只穿一件单薄衬衣,从下车一路抱进了病房,此时正大汗淋漓。
方雒仪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点滴瓶,“医院?难怪,会这么疼……”
只这一句话,他又心软了。
他从窗边缓缓迈步向她靠近,又生气又心疼看向她。
方雒仪又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嘴唇也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周继燊当下没有去质问她,为什么把自已藏起来,也没有去责备她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已。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方雒仪的额头,看看她的烧是不是退了。
然而,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时,他突然停住了动作,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般。
他怕自已的手太冰,会让她不舒服。
周继燊微微俯下身去,双手支撑在床边,让自已的身体尽量靠近她。然后,轻轻地将额头贴紧她的额头,来感受她的体温。
他自言自语,“嗯,烧退了。”
方雒仪努力的掀了掀眼皮,嘴角动了动,但没说话。
刚才他俯身,她又闻到了他敞开的衬衣胸口处散发出的那股神秘的乌木沉香气息。
那气息,总是让她想起他那温暖又宽厚的怀抱。
“饿了吗?想吃什么?”
周继燊半坐在床边,声音低沉而温柔。
确实饿了,饿得她想沉沉睡去都难。
她思索了一下,小嘴巴慢慢悠悠吐出一句。
“想吃方洲路的那家馄饨。”
周继燊起身,“好,马上去买。”
他走出去招呼小助理带着司机去买馄饨,自已转身去护士台要了碘酒、棉棒和电子体温计,又蹑手蹑脚拿了进来。
方雒仪已经陷入轻睡眠中。
她从黑暗和孤独中做梦般的穿越到这温暖的床上,开始还有些不可置信,不相信周继燊怎么会知道她在家发烧晕倒了,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家。
两瓶啤酒根本喝不倒她,所以她只是因为发烧而变得意识模糊。
在周继燊出现之前,她的思维一直都是清晰的。
只是覃红说的那些话让她有些悲伤上头,情绪难以自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