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哭上伤了眼,梳拢前,她拿出所有的积蓄给老鸨,求她别让我接客。
萤儿、绿意也是,掏出了老本。
楼里好多看我长大的姐姐都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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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身在青楼里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我告诉自己,我是新时代的女性,接客嘛,指不定谁嫖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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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成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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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没答应,她骂了我们一顿,她说,我的拍价已经涨到了五千两,她让我们别耽误她赚钱。
红菱还不死心,仍旧四处为我奔波。
我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当初不是你说让我认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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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老鸨替我挽头发,「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虽然她世俗圆滑,刻薄吝啬,还很心硬,逼着很多姐姐接客。
但,她对我们还行,她不会赶走年老色衰的姐姐们,留她们在楼里,打杂干活,衣食无忧。
她的抽成也不高,姐姐们只要攒足了钱想赎身,她立马放人。
虽然总是要骂姐姐们痴心妄想,但只要赎身的姐姐过得不好,想回来,她还是会骂骂咧咧地迎她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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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又问,「你怨我吗?」
我沉默了,许久缓缓点头。
她手一抖,扯痛了我的头发。
她的眼泪却先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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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八年,冬日,院子里几年不开花的腊梅开花了,绿意很开心,这是她亲手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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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绣庄开了个绣品比赛。
绿意央着我陪她一道,她的绣活是花魁姐姐亲自教的,青出于蓝。
苡绣庄的老板不肯收,他说这是正经的比赛,参加的都是良家女子。
我气得把他的摊子掀了,我们不偷不抢,皇城的税我们一分没少交。
老板还是不肯收,他说,「姑奶奶别为难我了,你们若参加了,得罪那些夫人小姐,我的铺子就完了……」
绿意拉着我走了。
拐角处,布庄老板的公子拦住我们,他是我的恩客,他让我们把绣品交给他,他回去说服他爹。
绿意高高兴兴地交给他,眼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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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绣品比赛公布魁首,绿意早早地就梳妆打扮。
刚好月底,我有一堆烂账还没算走不了,萤儿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