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连做家务都做得比我好。
我总是不如他。即便是后来进了留青山,我不眠不休两天才能学会的术法,他只需要多练几次便掌握了。我真笨啊,最后花了很多的时间才意识到,傅沉是天才,是我用再多努力也赶不上的天才。
我讨厌天才。
后来我修了魔道,和天才闹翻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傅沉对此道厌恶至极,他恨着每一个魔修,就像我恨着每一个潮上门的人一样。我去做了魔修,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背叛了他。
我还变成了棘手的大魔头。
全世界只有他能杀我。
他的银华刺入我心脏时,我真的很讨厌他。
试问谁会不讨厌杀自己的人呢?
更别提,他还拿了我的剑,没经过我的允许,我姑且称之为偷。
他让我溺了水。
溺了三次。
最后一次终于放过了我,可把我从半空中丢在草地上,摔得老子的尾椎骨都快要裂开。
我本来已经非常特别地足够讨厌他了。
但在我忍着心里的愤怒说了如此憋屈的一大堆话后,他又是那样静静地盯着我看,眸色沉沉,眼里似乎装了太多沉甸甸的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装,只剩大片的沉寂和荒芜。
我这一次也不甘示弱地回看。
良久,他偏过头,眼神随意地落在旁边的玉石上,却不再看我。我再一次看到那缕魔气在他眉心若隐若现。
「不收。」
极其简短的两个字,我觉得我脑门上的青筋快要从皮肤里弹出来,最好弹在傅沉的鼻孔里,让他也感受一下窒息的滋味。
我有些控制不住地站起身,那张该死的甜美小嘴快要崩出一些优美的词语。
傅沉直接一个传送咒。
我周围的场景变成了我的房间。
我把我的枕头想象成傅沉的头,我在房间里暴打了一天的枕头。
我真是……太太太太太太太讨厌傅沉了!
但傅沉没再赶我走。
于是我继续在云延宗待了下来。张五确实是掌门老头的好属下,掌门老头走后,接替的无劫天尊傅沉实力虽强,却不怎么处理门派的事物,恪尽职守的二当家张五拼了命维持着云延宗的秩序,给这个门派又当爹又当娘。
他也开始用心地栽培我。
每天天不亮就让我和一群内门弟子练那些基础术法,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拎一个出来我都能玩出花来。
都是爷当年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