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转过身复杂的眼光又在她的身上悬停好一会儿,“你觉得你能跟他多久呢?”
田馨用一次性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已湿润的手心,“这应该不是胡小姐该担心的事情。”
胡蝶走到了田馨面前,她的居高临下来自与生俱来的养尊处优,“田小姐,我刚才有观察你,你根本融不进去这样的场合,你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田馨愣然。
胡蝶虚伪柔软的目光幻化成一柄无形的利剑,不露声色刺入骨骼,自上而下,让田馨清醒了一些。
她这些天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溺在男人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拔。
关上门,霍霆什么样的身份都尽数瓦解。
他只和她耳语厮磨。
她正迈入这样温柔的陷阱里,此刻终是有人一点一点揭开了不纯粹的面具。
胡蝶接着说,“我的干爹,省厅厅长,我的父亲只位低两级,我的母亲副部级干部,我知道阿霆上不了台面的出身,纵然他是匪寇,但我依然很欣赏他,他的不羁与胆识,我有资源有人脉有能力帮他,你呢?田小姐?”
田馨登时张不开嘴。
胡蝶又向她走近了些,“我就问你,如果有一天阿霆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再助他东山再起?”
她又冷哼道,“区区一个穷苦大学生,没权没背景,今天的宴会厅里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你攀爬的巅峰了。”
胡蝶笑里藏刀,淡漠无比地走开了。
只留田馨站在原地,不知道呆站了多久。
”田小姐,你也在这里?”
关廷裕熟悉的声音从田馨的身后传来。
田馨转过身看向了关廷裕,她轻声道,“关警官。”
关廷裕觉得这样的局,田馨不该来的,这里不适合她。
官场如战场,刀光剑影,虚与委蛇,不该玷污她的纯真。
“你怎么脸色不好,要不要跟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关廷裕走到了田馨的身边,他言词里的关切倒是真真的。
田馨的确需要去透口气,于是跟着关廷裕到了游轮的甲板上,里面被季家包圆了场,都在应酬着,外面的人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多。
霍霆的外套被田馨放在里面的凳子上了,她去厕所的时候怕给弄脏了,现在海上吹起来的寒风让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关廷裕赶忙将自已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田馨的肩头上,“田小姐,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呢?”
田馨以前只跟学校里那几个刺头打交道,袁瑞雪她们说话小情小爱居多,可胡蝶不一样,她将明晃晃的利益摆在了你的面前。
如同打蛇打七寸,让田馨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
“那你呢?关警官,你怎么出来了呢?”
田馨不想说,于是反问。
关廷裕望着只有月光洒落的黑沉海面,“一群权利之士在里面拥护一个恶贯满盈的匪徒,我实在看不下去。”
田馨竟然听得一乐,她笑眯眯地发问,“关警官,白是真的白,黑又是真的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