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来倒是很轻松。
我的诉讼请求是消除影响,公开赔礼道歉——其实比起他们的行为,这个惩罚已经轻得多,就是有点丢面子。
「我陈虎,今天在此对赵禾女士道歉……」
举着纸牌的彪汉低垂着眼睛。
另外几个人在网上公开自我检讨了一番,也亲笔写了封「我为我的不当言行对赵禾女士带来的伤害感到抱歉」云云的道歉信。
其他的人见这阵势,纷纷在我小号下留言打哈哈转移矛盾。
大多数人转头将枪口对准赵苗,似乎这样就能一泄被愚弄之愤。
「搞什么啊,这女的是双标啊!」
「不要脸,说自己被姐姐欺负,结果是借钱不还的老赖,这女的说话不能信!」
不用说,媒体们照旧是闹得最起劲的:
「又当又立,凄惨『才女』竟是啃『姐』族。」
看,媒体们先前将赵苗捧得多高,现在又摔得多狠。
「爆红作者疑似卖『悲惨人设』赚红利,『陷害』亲姐姐是为何?」
现在角色互换,赵苗成了过街老鼠。
不过每天敲我门的仍然很多,大多是文娱版的狗仔,或是自媒体人。
「赵禾小姐,你对妹妹先前的行为有何理解?是否对她感到失望?」
我和之前一样,在家里装死。
不指责,也不回应。
判决下来后,赵苗打电话给我,声音很低沉。
号码也是个新号——估计原先那个已经被打爆了。
「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对吧?」
我哑然失笑。
「我只是依法维权,谈不上计划。」
在一开始我就明白,在漩涡中心,辩解是没用的。
在理性占据上风之前,一切感性的回应都只会被更凶猛的情绪所打倒。
如果以侮辱诽谤或名誉权纠纷起诉赵苗,那么取证太困难,她添油加醋的那些事情已经不易于查证,我不一定能胜诉。
另辟蹊径以借贷关系做文章,反而能在法庭辩论过程中揭清来龙去脉。
到最后,胜诉与否都不重要了。
关键在于这场庭审本身。
赵苗蠢,蠢就蠢在不思进取。
还蠢在太自以为是,把自己当世界的中心。
沉默过后,她近乎疯狂地笑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反正我活着,就是个错误!」
嘟嘟,电话挂了。
赵苗还有一点,是我无法忍受的。
那就是,对死亡做了最轻蔑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