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摆摆手,“不碍事。你们外出时,我心里不踏实,晚上都带着孩子们睡的,习惯了。再说了,给孩子把尿有什么,娘的身子骨硬朗着嗯。”
何苗听了心里泛起一丝涩意。
她定是担心自己和齐一鸣,害怕有人来抢孩子,都没睡过一次好觉吧?所以,哪怕她吃了许多有神性物质的食物,她还是会生病。
动荡不安的生活,对老人影响太大了。
“娘,对不起,让您总是担惊受怕的,儿媳不孝。”何苗很愧疚。
王婆子一诧,随之笑了,“傻丫头,该娘说对不起才是。嫁给我们一鸣,日子总是过不得安生,是他的错,是我们齐家亏欠你的。”
儿子虽然是个当官的,可从未见过他的钱,也从未享受过他带来的荣耀,大约在朝堂上,也是两袖清风、低调又不讨喜的。
她甚至觉得,若不是儿媳,自己家永远都不会过上好日子了。
何苗却不是这么想。
若是她当初没把野猪肉分给村里人,便不会有这么多事出现。即便齐一鸣的身份地位曝光后,家里也是危机四伏,可生活总会比现在稳定些的。
自己惹来的麻烦,让婆婆也跟着承受,不是自己的罪过吗?
“娘,夫妻本是一体,说什么谁亏欠谁,没有这样的道理的。儿媳的没本事,偏要揽下这么多活儿,让您跟着受累了。”
“苗儿,你得对,夫妻就该同心同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娘没有受累。你是个好的,又有能力,娘才能跟着你享福。”王婆子的笑容无比的慈爱,“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吃糠咽菜,我的眼也还瞎着,哪里能过上如今富贵舒适的生活?”
“你也不要太纠结眼下的境况。老天爷是公平的,它给你多少,便要你承受多少。人贫穷时是清闲,可无米下锅,心里头焦虑,人闲心不闲;眼下家里好过了,仍需日日操劳,事事操心,人奔波忙碌,可心里头却是踏实的。只是,鸣儿忙着给朝廷办事,家里的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娘寝食难安,便是觉得自己好无用,帮不了你。”说着她眼里就泛起了泪花,儿媳太不容易了。
何苗无比诧异,她不知道,婆婆心里头有着这样的压力。
“娘,您怎么会这么想?您为这个家操劳大半生,眼下便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再让您劳累,便是儿媳的不孝了。”
“不是的,苗儿。咱们乡下人,从小就该勤劳到老。只是娘没用,你的活计娘都帮不上,只能帮你带带孩子,能帮一点是一点……”
“娘……”
婆媳俩站在门口,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的话,齐一鸣听着,心里大受触动。
他在家的时间待不多,可也是听说过,婆媳间会矛盾重重。
婆婆身体好时,对儿媳各种挑剔、磋磨;等病倒在床后,儿媳翻身做主,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虐待打骂是常态。
在这之前的何苗,便是那样的恶毒妇人。
可自从她体内换了个“芯儿”,便彻底改变了。
眼下婆媳关系如此的和谐,比母女还亲,那些糟心事全都没有,想想也真是令人感动。
是自己无能,让她们受苦了。
看来他要做更多的准备,让接下来的一场战争取得胜利,早些结束这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们享享福了。
不过,这样站在门口说话,着实累了些吧?
……
第二日,天未亮,何苗起身,准备回到现实生活中的客栈,齐梨来报,“夫人,齐新宜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