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听了也心酸。
在小姑娘最绝望的时候,是王婆子夫妻救了她。
是以,她对他们很是信任与依赖,对那个温暖的家也有极强的归属感,才不愿回去。
可这还没住热乎呢,又被强行带走了,她如何不伤心?
“娘……你莫哭了吧,她回家也有父母兄长疼爱,过得也是幸福安稳的。”
谁知她不劝还好,一劝王婆子不住摇头,哭得更厉害了。
“苗儿你不知道,方才我听两个顾客在一面看童车,一面议论,说山坪镇的大地主家里被一场大火烧了,只余一名小姐和丫鬟逃出生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新宜……”
王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在想,新宜与丫鬟只顾逃命,定是身无分文,都不知在哪儿藏身。是不是同她小时候那般,躲在一间小破庙里不敢见人。”
何苗默了默,“娘,如今夫君二十有三,那姑娘比他大四岁,还不成亲么?”
王婆子一愣,是啊,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夫家说不过去啊?
顿时止了哭。
过得一阵,她才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深深叹息,“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的新宜就已经是老姑娘了,她此时定是有了自己的家。那即便真是她外家着火,她也不会跟着遭殃。是我太敏感了。”
“娘,为何此事一直未听你提起?”
“新宜这一走就是二十年,渺无音讯,若不是今日那人提起,我只怕都忘了我曾有过女儿。”
“那相公还记得她吗?”
“新宜走的时候,他才三岁,哭喊着说不让媳妇走。”许是觉得儿子那时有趣又可爱,王婆子双眸溢出一丝笑意来,“那时睡醒要找媳妇,困了要媳妇哄,吃饭还要媳妇喂……不知他如今还记不记得。”
何苗无语。
那新宜是他媳妇,她又是他什么呢?
她是巴不得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好。
何苗开始心情不好。
晚上齐一鸣回来,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给自己和孩子洗了澡,早早就钻进了被窝。
跟以前一样,把女儿放里边,儿子放外边,她占据中央,将床的位置填满了。
齐一鸣晚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回房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哄她。
“媳妇,我忙完这两日便陪你……”
何苗打断他,“谁是你媳妇?”
齐一鸣不明所以,蹙眉,“你怎么了?”
哼,不过是甩你个脸色看,这就不耐烦了么?是啊,我哪里比得上你那温柔善良的新宜媳妇!
何苗心里冷笑,面上却是冷冰冰的,“没事,我大姨妈来了而已。”
“大姨妈?”
“我月事。”何苗想到他为了让自己少受些罪,偷偷去吃了药,心里的火气便熄灭了些。
不过仍闷闷不乐,“我今日不太舒服,和孩子们先睡了,你不用管我,去吃晚饭吧。”
齐一鸣方才就问过自己亲娘,说今日媳妇是正常的,眼下听她说只是来了月事才如此,便也没有细想。
他的大手摸上她微凉的小腹,轻轻按揉,而后度了一股真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