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奇怪地道,“为何非得出四十日?”
王婆子往四处看了看,才俯身在她耳边说,“不出四十日,女子里边的胞宫会容易脱垂。有些人家的产妇都要满三个月以上才能提重物挑重担的。”
何苗有些惊讶,原来古人也知道一些产后保养知识。
只是,有时候家里条件不允许,也很难去吧。
“娘,那我一点点的提,不碍事的,免得被舅娘、表弟媳她们说我娇气。”
王婆子不以为意,“咳,我疼我儿媳,谁会说?正好趁她们都在,都她们瞧瞧,我们婆媳俩是如何互敬互爱的。”
何苗嘴角抽了抽,互敬互爱吗?不久前是谁要喂她吞火炭来着?
不过,她也不知为何,心里轻易就原谅了婆婆,感觉她就像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虽然有过矛盾、芥蒂,却没有隔夜仇。
于是,王婆子便给她提了一澡盆的热水。
何苗原本也想洗头,可头发太长,不易干,又有些外男在,只好强忍着将头发盘到了头顶。
“苗儿啊,天色晚了,娘寻不到香茅草的了,等鸣儿回来,再让他去挖一些,种在屋边,以后要用了,去拔就方便了。”
防止王河那几个孩子冲进来,王婆子守在门口,隔着门帘与她说话。
何苗洗澡的动作一顿,接着脑子里便是齐一鸣的身影。
挺拔高大的身躯,轮廓分明的俊脸,深邃迷人的双眸,神色间带着两分不羁、三分桀骜不驯,嘴上上扬时,样子痞痞的,焉坏焉坏的。
他若身在现代,绝对会被无数的女子倒追,她这样的,或许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就是在这里,原主也是嫁过来给他配冥妻,才让她捡个大便宜,否则定能娶个贤良淑德的美貌女子。
可他现在却对她很好。
嘴上说她难伺候,可但凡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为她争取了来。帮她洗头、擦头发、为她捣香茅汁,为她梳头,为她输送真气……
点点滴滴,太多太多,一切这个年代的男子不可能做的事情,他都为她做了。
脑子里全是他,就连婆婆一句无心的话,也会令她想起他。
何苗忽而发觉自己似乎又将整颗心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了,顿时惊跳了起来。
虽然他不是那种薄情之人,与他之间又有了孩子维系,不太可能会对她始乱终弃,可上辈子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她每每想起那个男人的冷漠、背叛,她就不寒而栗。
所以,她可以喜欢齐一鸣,可以与他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却不能爱上他,更不能爱得毫无保留!
何苗不断地说服自己,脸色却是微微发白了。
一咬牙,将自己整个头脸都埋在了澡盆里。
窒息的痛苦,令她的脑子多了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