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吃痒,不依地嘟囔几声,翻个身又睡了。
齐一鸣哑然失笑,一声轻咳,“再不起来,孩子我抱走了啊!”
是谁,谁在说话?
孩子?
孩子!
何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一炸,猛地翻身坐起。
却仍然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雾蒙蒙的双眸对上齐一鸣,逐渐有了焦距,脑子才清明些。
微仰着头问,“你要带孩子去哪儿啊?”
随之却想起来了,孩子今天满月了,按照这里的风俗,要先替他们沐浴,然后有亲爹、奶奶带去祠堂拜祭祖宗的。
而她自己也要沐浴更衣,而后招待来看孩子的客人的。
“啊!要来不及了!你怎的不早些喊我?”
何苗慌忙伸脚去穿鞋。
齐一鸣眉目都带上了笑,把她按坐在床前,拿过梳子帮她梳头。
“哎,我不用梳头,先给孩子们洗澡。”她推开他,伸手将满头青丝麻利地绞起,而后一根木簪子固定。
齐一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活,慢条斯理地道,“不用急,娘方才就帮孩子洗过了。”
她动作一顿,掀开被子,一看,两个孩子果然换上了新衣服,小袜子都套上了。
她不禁脸上一热,孩子被抱去洗澡都不知道,睡得跟头猪似的,真是丢人。
“他们没哭吧?”
“哭了,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瞧着她越发羞窘,齐一鸣嘴角扬起笑意,“你折腾了一晚上,醒不过来是正常的,我绝不会说你是小懒猪。”
听他提起昨晚,她的脸越发烧得厉害,“你才是懒猪。”
听见他发出轻笑声,她白嫩的肌肤中透出粉色,精致的耳朵也染上粉红,便有几分羞恼,去催他,“帮我去提些热水来沐浴好不好?”
齐一鸣淡淡地道,“你前日都有洗,身上并不脏,今日便不洗了吧?”
“那不行,产妇都必须得满月这一日洗澡,不光是洗去身上污垢,也有洗去阴秽之气的意思。”
“理那些个繁文礼节作甚?外边人多口杂,若是有登徒子偷看怎么办?”
何苗往四周看一眼,不吭声了。
房间与外边只是用一道门帘隔开,即便让齐一鸣守在那里,那窗户外边便是空地,又是纸糊的,一样有可能会有人站在外头偷窥。
此外,还有两面泥巴墙里的大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