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老远的过来,哪能让你们啃干粮的道理?更何况,我儿打了野猪肉回来,肉是儿媳亲手炒的,您不尝尝,怎的说得过去?”王婆子不由分说地把庞夫人拉出去了,小丫头也忙跟上。
“你儿媳还在坐月子啊,你怎的就让她进伙房了?”庞夫人的声音消失在门帘外。
何苗这时才猛然想起,这里的产妇不出月子,除了去茅厕外,是不能出自己房门半步的,像厅堂有祖宗排位、伙房有灶君、食神这些地方更不能去,否则就是亵渎神灵祖先,要被同族人处罚的。
可她却忘了!
“相公,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何苗可怜巴巴地看着齐一鸣,怯怯的,跟她以往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不碍事,祖宗的牌位不在这里,灶君也没有请过来。”齐一鸣眸色暗了暗。
何苗微微一怔,随之又想起,自从公公过世、齐一鸣被传战死沙场后,齐家老太太,也就是齐一鸣的奶奶,便说婆婆是克星,把给她分了家,把这一间原本放置干稻草的茅草屋分给了她。
是以,齐一鸣的意思是,这儿只能充当一个住所,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家,因此不必讲那些礼节。
“等咱们建了房子,便也将祖宗、灶君请回来吧。”何苗说道。
不是对这个家嫌弃得很么,如今倒生出责任与归属感来了?
齐一鸣深深看了她一眼,“先喂孩子吧。”
何苗点点头,迟疑了下,便转过身喂孩子。
“用不用我帮忙?”
何苗摇摇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然而,当她两只手都抱了娃时,却发现自己腾不出来手来喂另外一个。
而小家伙的小嘴挪来挪去,寻不到吃的又声嘶力竭的哭。
何苗又是急切又是羞恼,暗自后悔,一个人能有几双手,倒不如大大方方让他帮忙。
齐一鸣对她羞窘的、求助的小眼神视而不见,内心却憋笑不已:你也有犯蠢的时候!
何苗瞧见他眼底的促狭与笑意,气恼地瞪他一眼,赌气起身,把尚未喂奶的孩子放在床上,俯身喂上,再一只手把孩子捞起,冲他微微扬起头,一脸的得意。
那个样子仿佛在说,看吧,不用你帮忙,我也一样可以!
可齐一鸣却涨红了一张脸,他方才瞧见了……
热气轰上头脑,鼻间一热……
靠!自作自受啊!
他捂住鼻子,“我出去瞧瞧。”
背影无比的狼狈,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出去瞧?
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