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向光媳妇疑惑地问:“东坡修水渠,跟他们找咱盖房子有啥关系?”擇
想到那个人高深莫测地给他讲话的神情,万向光忍不住笑了出来。
按那个人的说法,东坡的人住了万家盖的学堂,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那万家人盖的房子就不会不祥。
那人还推测说,东坡人能大阵仗地找人修渠,定是挣了钱的。
这些人来时穷得叮当响,住了新学堂就能挣来大钱,那不是恰好说明,住了新盖的学堂,才给他们带来了福运,旺了他们吗?
否则,东坡的人为啥会在春灌时间过了,住上新盖好的学堂后才修渠呢?
万向光神清气爽地道:“所以,那个人认为,关于咱们的那些传言,已经过去两年了,早就给破了。”
万向光接到了盖房子的活计,并没有打扰赵大狗。擇
赵大狗是四盛这边的工头,他不想影响东坡修渠的进度,所以只带着李良佳、万小光和别的匠人,高高兴兴地去了王孙村。
在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东坡的水渠顺利完工了。
试水那天,大院里的所有人都去看了,大家跟那些干活的工人一道,静静地站在水渠边,紧张地盯着高高的大渠岸上。
洪师傅和随心站在那里,把新装的水闸一点点地升了起来。
大渠的水闸一开,渠水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出了大渠岸,带着欢乐的泡沫,唱着悦耳的歌曲,顺着新修建的输水渠,快乐地跳跃着奔腾着,流进了等待着蓄水的池塘里,流过东坡所有田地的地头。
水渠试水成功了。
水渠修成了,牛智信他们是最高兴的一群,以后再也不用肩扛手提地往田里运水了,庄稼需要灌溉时,只需打开水闸,就会有渠水源源不断地流进田里了。擇
中午,九家人和工人们一起吃了一顿好吃的,还高兴地喝了点小酒。
当四盛把最后一波工钱发到赵大狗的手中时,这个快四十岁的壮实汉子,竟然哭了起来。
赵大狗拉着四盛的胳膊,呜咽着道:“叶秀才,你真是个好人呀!你不知道,你们这里近两个月的活计,救了我们多少人家,只说我妹子,就因此保住了这胎儿子了。”
赵大狗的妹子叫赵小花,嫁在离贺家窑六七里远的一个村子里。
赵小花以前怀过两胎,都没有保住流产了。
前年,她第三次怀孕,这次千防万护的平稳度过了十个月,顺利生下来个闺女。
赵小花家里穷,怀孕和坐月子都没有补充什么营养,所以产后几乎没有啥奶水,家里人没法,只得熬些杂面糊糊喂养孩子。擇
那孩子从出生就大便艰难,大家也想了好些办法,却都没有改善,家里人也没当成什么大事。
后来,孩子慢慢就不吃东西了,连哭闹都没了力气,家里人这才慌乱起来,借钱请了大夫来看,却没有医好,好容易得来的闺女还没满月就这么没了。大夫说那孩子是因为吃得不合适,排不出来大便来,活活给憋死的。
这次赵小花又生下了个小子,依旧是没有奶水,但现在与上次不同,赵小花的男人在东坡挖渠,每天都有十五文的铜钱进账。
家里的钱宽裕一点,就去县城买了最好的大米,熬了米汤喂养孩子。
赵大狗脸上还有泪痕,却笑了起来,“那小子现在能吃能睡的,长得精精神神的,拉屎也很正常,现都两个月大了。”
听了这事,四盛也很感慨,建议道:“我见村里有好些人家养羊,这时节都陆续下了小羊羔了,你们可以去要些羊奶来给孩子喝,比米汤更有营养更好消化。”擇
赵大狗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道:“我家也养的有母羊,我娘挤了羊奶试着喂过我外甥,但羊奶腥膻气太大,那小子一见喂奶的勺子过来,脑袋噌地一下就摆到了一边,嘴巴抿得紧紧的。”
素雪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讲话,见四盛低了头,知道他在苦想那些小妙招,便提醒道:“煮羊奶的时候,给里边加几片萝卜试试,或者加一点醋也行。”
四盛忙点头,对赵大狗道:“对,就用这样的方法去掉羊奶里的膻味,你外甥太小,最好就用加萝卜的办法,羊奶煮好后,把萝卜片再取出来就行,效果应该很不错。”
赵大狗闻言高兴地道:“这么简单就能去掉腥膻气了?那我赶紧告诉我妹子去,我外甥要能喝羊奶,长得就更结实了。”
赵大狗乐颠颠地走了,临走还不忘对四盛说:“你们以后要是有活,一定要找我,我们现在有的是力气,啥活都能干。”
洪师傅是最后一个离开东坡的,四盛直把他送到了陈家滩的村头,才停下了脚步。
望着洪师傅远去的背影,四盛有些莫名的惆怅。擇
洪师傅是洪亚欣介绍来的,已经在这里干了快两个月了,也就是说,洪亚欣已经走了两个月了。
两个月过去了,不知道她的事情办完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会不会再也不来了呢?四盛快速地摇摇头,不会的,她说过她要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的。
从这里到京有近两千里路,就算走得再快,两个月也不够她走个来回的,更何况她回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